件撕碎了。
罗贝尔压制怒火,在宅邸里愤怒发火。
他砸了一些家具,还对侍者拳打脚踢。
艾德莱德罕见得看到丈夫发怒,问及原因,丈夫的怒气居然是因为图尔不能再对奥尔良动武了。
来自查理的命令直接破坏了罗贝尔的好事,图尔军虽在冬季休战,他们在暗中都在思考如何强攻奥尔良的城墙。
还幻想着香农男爵雷格拉夫会带着他新训的士兵,以先锋姿态发动进攻,之后图尔军站在雷格拉夫所部尸体上,高高兴兴把奥尔良洗劫。
好事成泡影,图尔军是否要按照新的计划去攻击勃艮第呢?
由于还没有查理的直接军事命令,很多事还有变数。不过重大消息来自于查理的近臣、宫廷主教阿基乌斯的亲笔信。
如果罗比尔想看书信,大主教维维安很乐意把信件拿出来。
由信件可知,年迈的奥尔良大主教热拿将卸任,阿基乌斯离开波瓦蒂尔的圣玛丽亚教堂,下一步就是进驻奥尔良圣十字大教堂。
信件说得很明白,国王查理对奥尔良城有着很大兴趣。查理一定会进驻奥尔良,可能还要在当地逗留一段时间。
那么,如果这座城在图尔军的攻击下变得残破不堪,这就不好了。
虽无正式命令,罗贝尔只能在这场小雪中终止相关作战计划。
至于带领图尔军发动对勃艮第人的远征,此事罗贝尔可没有积极态度。
因为,那边有一个「小家伙」,那
是自己儿子同母异父的大哥。
自己年纪也大了,爵位自然传给儿子。罗贝尔可不想看到自己的亲儿子与其兄弟兵戎相见,就如这场王国内战。
他可以料想到,妻子在获悉查理计划攻击勃艮第后的态度。
果不其然,妻子也愤怒了。
起初,艾德莱德不理解丈夫的暴怒,在看到主教们传递的信件后,她自己也失态暴怒!户外一片阴暗,细密雪籽仿佛无孔不入。
这一日,伯爵宅邸温暖的石室内,终于冷静下来的夫妻二人,面对一盏油灯相向而坐。
「查理让军队攻击欧塞尔和勃艮第,难道我要攻打我的儿子么?」艾德莱德歇斯底里,满脸都是拒绝。
同样她也在试探丈夫的态度,毕竟康拉德是自己的前夫。
「我也不愿对勃艮第动手。他们的军队非常强大,真的打起来,我们会损失惨重。」
这不是艾德莱德想听的:「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的大儿子威尔芬,拒绝这该死的战役。」
「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威尔芬会继承上勃艮第和欧塞尔,我们的小罗贝尔会继承图尔、布尔日和勒芒。你是他们的母亲,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到亲兄弟打起来。」
「是。加洛林王室的内战,不能再在我孩子身上发生。」艾德莱德言重说道。
「但是……」罗贝尔微微抚着胡须:「查理居然命令开战。如果……我们不执行命令,情况会更糟糕。」
「他就是个疯子国
王!是流亡的老鼠!他跑到哪里,灾祸就出现哪里!帝国内战都因为这个家伙而起!」艾德莱德歇斯底里的骂到。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罗贝尔无奈地摇摇头,「茱蒂丝就像是莉莉丝,她是妖妇,哄骗皇帝生下这个被诅咒的男人。」
「如果……查理死掉就太好了。」艾德莱德泄愤道。
「话不能这么讲。」罗贝尔敲敲
木桌:「他现在就算死了,阿基坦和图卢兹就推荐新王,搞不好那个纪尧姆海米德家族的伯纳德,自己就做阿基坦国王了。」
艾德莱德依旧愤愤不平:「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查理诱使我的儿子骨肉相残,我还要感谢他?」
「那么,你觉得雷格拉夫如何?那个金发的诺曼男孩。」
「他?那孩子还不错。如果,我的小儿子有其能力,我就安心了。」
艾德莱德所言并非气话,而是出自一个母亲的情感发言。她很感激罗斯王在自己危难时机提供的巨额资金支持,有了这笔钱,自己回到娘家后轻易就买通上上下下得到大权。
她的感激就转移到雷格拉夫身上,加之这小子早就没了母亲,老妇人不禁心生怜悯。再说,这小子的确善于作战,他与自己的儿子关系也不错。
艾德莱德对雷格拉夫尽是正面评价,关于香农从图尔分成并成为其封地,此事艾德莱德不觉得有太大问题。
「你还挺喜欢他?」罗贝尔苦笑中继续敲敲桌
子。
「不然呢?」
「那么,我告诉你。安茹有了新主,最新的信件指出,查理把安茹赐予他了。」
「无所谓。」艾德莱德无感地耸耸肩:「那地方是我父亲带兵打下来的,我获悉,当年我父亲在当地杀了很多人,战后的安茹也不服图尔。既然查理把安茹封给雷格拉夫,事已至此,我无所谓。」
「你还真的无所谓?我的实力进一步削弱了。」
「是我们的实力!」这下,是艾德莱德敲敲桌子,再度强调:「罗贝尔,因为我家族的权势你才能二度崛起。在这里你得更多听我的!」
「好好好。」罗贝尔摊开双手,他再摇摇头:「我听你的。」
艾德莱德探着头,近乎是对着丈夫发号施令:「雷格拉夫得到安茹,就让他拿着。那孩子对我们又没有威胁,反正我们是要撤离安茹的,现在失去了有何可惜的呢?再说,我很了解雷格拉夫,他做安茹伯爵,以后我们与他也好交流。」
罗贝尔还能怎么说?他选择闭嘴。
因为,当年这位图尔的二小姐,在离婚后就直接北上去了美因茨,之后再抵达威斯巴登。
彼时的艾德莱德依旧年轻颇有姿色,已经有些年纪大了的罗贝尔迎娶她,罗贝尔完全不觉得自己吃亏。
至于艾德莱德,更多的是为了逃离令她恶心的前夫,至于与罗比尔有情愫,那是自然没有的。双双搭伙儿过日子,待有了儿子,小儿子就是
她的新寄托。
在这段感情里,艾德莱德更强势一些,罗贝尔在战场上强硬,在家里很乐意以妻子商量着办事。
因为妻子绝非庸人,她一样有着权力欲,以及一些手段。还有,对于秩序稳定的强烈需求。
罗贝尔与妻子就是否攻击勃艮第军队达成共识。按照查理的命令出兵,此事当然要做,至于接触后厮杀……至多装模作样的打一下,罢了私下里双方秘密谈谈。
夫妻二人都相信,康拉德和威尔芬,会因为亲情,面对战争更加慎重。至少,彼此有着消极的理由。这样对查理有堵嘴的交代,彼此也没有损失。
就在他们给予最新的劲爆情报探讨未来对策,就在河对岸的修道院,逃回来的溃兵等待着降雪结束。
守军队长猜得出伯爵会暴怒,但自己除了效忠别无他处。
伯爵不至于给自己降下大罪吧!毕竟那些士兵登陆后不宣而战,守军拼死抵抗理所当然,再因损失巨大寡不敌众撤退也理所当然。
一个又一个雪夜,队长整理着语言,直到风雪渐渐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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