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快马加鞭,全部抵达科隆的军队,无论步兵还是骑兵,必须暂离营地齐刷刷抵达河畔处列阵。
路德维希戴上自己箍了一圈黄金的铁皮盔,带着全部的骑兵,骑着膘肥体壮的法兰克高头大马迅速抵达河畔。
接着步兵陆续抵达,他们收到的消息是诺曼海盗即将登陆,战争竟在这再平凡不过的上午悄然而至,大家虽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紧张行动。
几乎所有步兵对于诺曼人一无所知,他们所有的认知都来自这些天在科隆城内的道听途说。
奇怪的辫子、身上有着狰狞花纹、杀人如麻……
信息固然利器,对于那些精锐重装步兵而言并非不能接受。这些消息都在证明诺曼人是一支善于航海的野蛮人,众多的信息与东方的波兰人、波西米亚人和维斯瓦人有些相似。甚至投降的索布人投降的奴隶兵们,他们在“开化”之前也是类似的模样,尽是一群打仗赤膊上身、浑身怪异花纹的蛮人。
巍峨的罗马石墙敦厚沉重,它带着浓厚历史的积淀。
城墙上飘扬着大量的旗帜,白底黑纹的十字旗随风飘扬。
闻听野蛮的诺曼人非常嚣张地要在科隆附近活动,全城的有识之士都决定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信仰,至少教士们雇佣的巡逻卫兵们大规模聚集在河畔,与路德维希的大军混在一起。
甚至,大主教本人获悉这一情况后,急忙走出御所,召集全城的教士,带上圣油金瓮、通体镀金的大十字架等圣器,前往河畔为全体基督军队赐予信仰buff。
那毕竟是镀了一层黄金的巨大十字架,它是铁匠打造的熟铁铁皮,再镀上一层黄金,最后固定在橡木上。它很沉重,遂固定在铁基座上。
黄金十字架被安置在一辆马车上,当它出现在军阵中,旋即引得所有看到它的战士欢呼雀跃。
或许这次行动大动干戈了。
实则不然,路德维希发觉自己实际实在科隆城外搞了一出盛大的阅兵式。他的军队还没有来齐,每天都有后进的军队抵达。
大主教亲自带着黄金十字架出现,就是意味着科隆教区对自己的支持。
光荣!还是光荣!
这样,诺曼人会被吓傻吧?!
路德维希自视甚高,毕竟自己的爷爷是“全罗马人的皇帝”,作为伟大者之孙他同样觉得自己非常伟大,对于任何的边区蛮族有着发自骨髓的高傲。
作为神圣的王国的大贵族,路德维希没必要掩藏自己的实力,无论诺曼海盗是否畏惧都是没意义的,因为他们都将被杀死。
宽恕诺曼人是教士的事情,贵族要做的就是将他们肉体消灭。
“这一次,我要永远解决丹麦问题,让这群诺曼人永远消失。”
就在这种极为热闹的氛围下,拉格纳的长船队出现了。
法兰克人的浩大声势弄出隆隆噪音,丹麦人为此早有警觉。
在绕过河道最后一处弯折,哗哗作响的松林解除了对世界的帷幕,一座大城赫然出现。
再好好看看这座城!犹如梦幻。
岸上的堂堂之阵,大军身后巍峨庄严的城市。大部分士兵穿着统一,有骑兵有步兵,数量之多超乎想象。
丹麦战士皆暂停了划桨,他们对岸上列阵大军叹为观止。也对那摆在显要位置的巨大黄金十字架垂涎三尺。
“大王……这?是法兰克人的大军?”
拉格纳此事有些露怯,他的嘴唇在颤抖,虽说对自己的敌人所有了解,如今真的见到堂堂之阵,不由得畏惧。
“是!法兰克大军。”他强打起精神说道。
“该怎么办?”
“我们就看着。快吹号。号召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
诺曼海盗已经出现,且船上还有一些明显就是被俘的人。那是一些女人,她们穿着标准的法兰克村妇的着装,所谓宽大的连体裙子,现在分明被海盗掳走成了奴隶。
这些女人突然变得情绪激动,使劲挣扎着身体对着河对岸以法兰克语尖锐地嘶吼着什么。
“可恶!让这些女人闭嘴。”拉格纳勃然大怒,看着部下费了一些力气也难以控制这些情绪激动的女人,心头的愤怒更深。
一个邪恶的想法应运而生。
自己的丹麦军队人数极端劣势,如此冲上岸和法兰克军队厮杀就是自寻死路。
自己不攻,显然对方也不能在河面上狂奔。只要有激怒他们、气得他们浑身难受的手段就好了。
拉格纳旋即做出新命令,一众士兵当众搀扶起被捆着的法兰克村妇,当着河对岸全体法兰克大军的面,将之挨个杀死抛入河中。
罢了,还不忘就简单的法兰克人词汇谩骂“法兰克懦夫”。
这些举动无疑看傻了岸上的大军,很多战士气得浑身颤抖,那种杀俘的行为就是对自己的莫大侮辱,路德维希愤怒的当然不是村妇被杀,而是这种行为就发生在自己面前,加上后面的谩骂生,此乃最大的挑衅。
和野蛮人对骂实在掉价,路德维希旋即派出一些步弓手,对着远处的船只抛射箭失。
短木弓的箭纷纷落在水中,此举令拉格纳吃了一惊,见对方箭失如此拉胯,又激得他狂笑不止。
路德维希遗憾地摇头,恼羞成怒的他旋即派出另一支部队。
新来的正是投矛手,他们靠着投矛器抛射一种更粗大的箭失。固然在当今的欧洲投矛兵开始被淘汰,至少对付披甲的敌人,投矛器发射大箭变得不好用,由于路德维希的封地主要在东部边境,面对各路无甲的斯拉夫部族时,这种落后兵种仍有用武之地,且完全不占用编制,是任何士兵都能操纵的。(法兰克正规军同样采用旗队编制,每个旗队比罗斯式旗队人多。
一些大箭被青铜投矛器狠狠甩了出去,它更沉重更抗风偏斜。
拉格纳并未想到自己会遭遇此等攻击,突然坠落的大箭果然贯穿了一些丹麦战士的身躯,或是深深扎在长船上的木料里。
它固然毫无准头,然法兰克人派了不少人又是持续不断抛射这个。
“可恶,如果我控制罗斯人的一艘大船,岂能受这种窝囊?”咬紧牙关的拉格纳已经顾不得太多。
“兄弟们,我们撤!是时候离开了。”
遂站在法兰克人的立场上,他们单纯以抛射大箭杀死了一些诺曼海盗,还成功将之打跑。
很多士兵欢呼雀跃,面相逃亡者的背影不断的嘘声谩骂。
路德维希实在笑不出来,他恨不得将这些海盗全部绞死,奈何自己根本无合适的船追击,硬是看着他们收了风帆顺流而下。来茵河下游还有很多村庄,不将他们斩尽杀绝,真不知道又有多少村子被杀戮。
只有彻底征服丹麦世界,将当地的诺曼人砍杀一遍,效彷祖父查理曼的铁血手腕。
他将此视作诺曼人的故意挑衅,也认为自己的行动已经没了突然性。无妨,新仇旧恨跌在一起,那些诺曼人和反叛的萨克森人,必须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