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玫瑰餐厅出来,扶宣站立在街边,昏黄的路灯下,形形色色的人穿行而过。
他心想,也许自己并没有做好步入超凡世界的准备,抛开其表面的繁华,底下竟是吃人的勾当。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朝天空的深渊望去。
月光照耀,几抹乌云,泼墨似地挂在深渊前,即使是月光也照不进深渊里面,它就像一张巨口,吞噬万物。
深渊以下,不过只是它的食粮。
可看看周围,有谁在意?
扶宣脸上渐渐露出苦笑,他一时间竟有“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这样不好,他想,因为人要是有这种感觉,要么隐世不出,要么大概率会想着怎么拯救世界。
“该死,”扶宣猛地晃晃脑袋,驱逐出这可怕的想法,“为求自保,我还是要变强点。”
他反复给自己灌输,“变强是为自保”这类想法。
“马车——”
这时,一辆四轮马车路过,扶宣扯开嗓子,叫停它。
马车旋即停下、调头,稳稳地开到扶宣面前,车夫热情地问道:“老爷,到哪?”
扶宣坐上马车的后车厢,红色的车厢装潢,给人喜庆的感觉,“贝克街,德尔森公寓。”
“好嘞!”
车夫“啧”了一声,一扯缰绳,马儿便迈开步子,这是位熟手,对他而言,马鞭基本是摆设。
路漫漫,扶宣无心思考,干脆与车夫闲聊,问道:“车夫,你一周工作几天,一天工作多久?”
马车夫年岁稍大,戴着一顶破旧毡帽,嘴唇上方有道浓密的白胡子,“先生,我们都是月休两天,哪里还能周休。像我这样,马车归属于自个的,一个月勉强能挣3镑,一家老小全靠它吃喝。”
扶宣皱眉,平均一天一镑的支出,平日里,他一个人的消费都是这么多,车夫可是一家。
“你们住哪儿?”
“胡同街,木头混茅草,那儿都是这样的出租屋。”
车夫倒是不以为意,直爽道。
生产力……必须发展生产力……这个时代有电,可为什么没有大规模工厂,扶宣暗暗皱眉,科技似乎被限制一样,电的衍生科技一个没见到。
这时,车夫突然自言自语道:“十年前,不是这样的。深渊以后的十年里,物价越来越贵,可我们压根没见过钱。”
社会财富聚集在超凡者手里啊!
扶宣脑海瞬间得出答案,超凡者聚敛财富的能力怕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又因为超凡人口稀少,消费不足,财富根本不会回流至社会。
他忍不住叹口气,这个世界因为超凡者的出现,完全与前世脱钩,已经形成独属于它的发展历史。
社会、人文、经济、科技,乃至政治,恐怕都有超凡者的身影。
“先生,到地方了,这地有点脏,注意下脚位置。”
车夫脱下毡帽,花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孔,一脸的微笑。
他本应安享晚年,却在这里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