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队长威廉腾飞而起、渐飞渐远的身影让在场的众人都不免松了一口气，激烈的火药味也逐渐消散。

克莱尔并不想伤害谁，尤其是布兰妮母女。

戴安娜由于“代价”的原因，并不能感同身受，她知道克莱尔想听什么回答，于是那么说而已。

她憎恨晋升阶位8黑暗精灵时所付出的代价，那让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从那一刻以后，她只是在拙劣地模仿以前的自己。

格雷嘴边的两抹胡须气得东倒西歪，“该死的威廉，总是喜欢扮演上帝的角色，哦，不，应该是光明与智慧之神——他的神邸。”

他又转头，对着布兰妮母女说道：“听着，没人可以肆意践踏生命。神邸也不行。”

扶宣苦笑道：“某些超凡者就可以。”

他想说的是幕后主使，并不是威廉，在他看来，威廉始终还是站在善良的一面的。

只不过，行善的理念不同，行为不同。

麦克里昂突然跪地，哀求道：“扶宣先生，首先很感谢你的付出，其次，请您带我的妻女离开吧！我愿意承受所有的怒火。”

戴安娜双眼喷火，精灵紫弓出现，旋即，弯弓搭箭，箭头遥指扶宣，只要他有一丝带人离开的动作，她会毫不犹豫射出箭矢。

格雷身躯再次膨胀，他能做到这一步，属实让扶宣深感意外。

克莱尔夹在中间，举棋不定地左右遥望。

原本平静的氛围，因为一句话，再次充满火药味。

“起来吧，麦克先生，你显然是求错人了。”扶宣自嘲似地笑笑，“我虽然晋升超凡，可是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力。”

麦克起身，一脸绝望，还有什么比超凡者想杀你更让人绝望的吗？

怕是没有。

被妈妈抱在怀里的瑟薇一边哭泣，一边用稚嫩的娃娃音说：“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布兰妮眼神痛苦，又无能为力，双腿渐渐使不上力，瘫坐地上。

麦克发疯似地跑过去，抱住母女两人。

格雷见到这一幕，愈发愤怒，怒吼道：“连平民都护不住，那要这一身超凡干什么用？”

克莱尔怔在原地。

戴安娜蹙眉思索，又很快恢复平静。

扶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克莱尔女士，这样吧。说说你的理由，献祭的理由？”

作为一名信奉知识、阶位9的秘法学徒，克莱尔自信书本记载的内容不会出错，点头道：

“据伟大的《死灵之书》记载，伟大的无名之雾、银之钥匙拥有者、真理之门的守护者——祂的化身亚弗戈蒙，未来与时间之神对亵渎时间法则的人，将处以胃壁囚笼吞噬的刑罚。”

她稍作停顿，继续道：“和此刻的情形一模一样。”

又是这个神邸，自己晋升时，见到的存在是不是祂……扶宣低头思忖，可能性很大，黄金怀表应该算是时间系的超凡物品，晋升途径理当是祂，又或者是祂的化身。

克莱尔又说道：“现在，唯有献祭扰乱时间的人，才能解决危机。”

“那样伟大的存在需要如此卑微的献祭吗？”扶宣提出质疑，“也许，这座血肉监狱只是邪神的娱乐。”

克莱尔愤怒道：“你这个门外汉，知不知道《死灵之书》是何等伟大的存在。你知道，为了翻译它，有多少人牺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