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枫此时还在尴尬,自己都不配跟小孩同桌,突然就看到法空疑惑的眼神。
码头上的笑容,话语间的热情,但周银弧开口直接翻转,他说自己没有货,法空一时都不知怎么接话。
“百石都没有?”厉枫抢言问。
“别说百石的盐,就是十石也没有,几位来得不是时候”周银弧微笑着摇头,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大师是孙当家的朋友,咱们生意虽然做不成,但是礼数要尽到,云小哥不能喝酒,那就多吃点菜,划了一上午船,应该是累了”
周银弧热情有礼,厉枫即便故意惹事,此时也找不到好借口,这明显就是准备充分,如果硬闯岛反而要出问题。
“呃周当家客气了”厉枫尴尬一笑,又对着法空提示:“大师,周当家盛意拳拳,搞得咱们不好意思了,您要不要回回礼?”
法空会意,冲周银弧行礼道:“云兄弟说得在理,贫僧昨日在岛北小住,当地有不少百姓来听我讲佛,今日得周当家酒肉相待,索性现在天色还很早,等会也进村开坛讲一会法?”
“呃当然可以”周银弧短暂一怔,然后满口同意下来,跟着又热情招呼:“大师不要客气,都是些农家菜”
“周当家太热情”法空直点头。
由于私盐生意没得谈,饭桌上话题只能往其他方向扯,一会聊聊太湖的风光,一会谈谈法空出家的龙华寺,总之不咸不淡都兴致不浓。
“平淡饮酒似乎差点什么,此间有人吹得好洞箫,我现在叫出来,给几位贵客吹奏助兴。”酒过三巡,周银弧突然提议,并嘱咐慕春来道:“快去叫人。”
“哦好”慕春来扫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到厉枫脸上,旋即蹦蹦跳跳离去。
厉枫不由得尴尬一笑,大概因为自己不喝酒,被人家小孩鄙视了,他望着法空笑了笑,“周当家真是享受,岛上竟然养着乐手。”
周银弧坦然道:“并非什么乐手,她就是春来的姐姐,有点个人兴趣罢了”
厉枫忍不住点头,心说水匪窝里的音乐,这反差的确让人意外。
少顷,慕春来独自归来,厉枫正在纳闷间,只听见不远处一棵树后面,呜呜然响起了声音。
那低沉的箫声,仿佛从深谷中传来,仿佛在讲述一件悲伤故事,如泣如诉婉转悠扬,听得眼角有些犯酸。
周银弧不经意间,揉了揉自己的两只耳朵,但众人都沉醉在箫声中,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厉枫望着慕春来打趣:“你姐吹得一口好洞箫,但怎么躲在树后不出来?是嫌弃我们几个貌丑?”
慕春来白了厉枫一眼,驳斥道:“大师的姿容绝世,怎么可能与丑沾边?你自惭形秽是对的”
“春来,休得胡言。”周银弧瞪了慕春来一眼,跟着向厉枫陪笑脸说道:“云小哥,童言无忌,别放在心上”
“我岂会?”厉枫轻轻摇头。
突然间,箫声的凄婉一转,大开大合如置身牧场,听众躺在草原上,头顶蓝天白云,地上牛羊成群
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