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酷暑,唯早上有些凉爽。
官军一早到城下搦战,反贼头领陈犁则亲至东门陈犁,任城下将领如何辱骂,他稳坐城门楼上看戏。
随着日头爬升,烈日炎炎照耀下,对攻守双方皆是考验。
陈犁麾下头领陈练冰,欺城下将领年少、兵也少,便抱拳请缨出城作战。
“此人是孟定长子,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未可轻易出城作战,别忘我们占据六安目的,是要把赵军吸引到淮西来,协助完颜宗弼平安撤离,所以只需固守城池就行,凭城下孟凡这两千兵,简直就是笑话。”陈犁轻轻摆手。
陈练冰继续谏言:“末将就是这个考虑,若我们坚守城池不迎战,那孟凡不就灰溜溜退了?后续的赵兵更不会来,原来那秦樗连汴梁都可以不要,小城六安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说下去。”陈犁肯定说道。
“孟凡小儿初生牛犊,武艺高但兵马太少,此时可趁其立足未稳,让末将领一军出东门,您再调两军出南北两门,然后三路合击必能大败之,既能挫其锐气,又不显得我们保守。”陈练冰解释道。
陈犁捋须点头,“言之有理,不过城中兵马也不多,如果三门齐开的话,困守城内的刁民或会逃走,若六安跑成一座空城,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意义。”
“将军的意思是”陈练冰有些没听懂。
陈犁捋须想了想,突然发现士兵的影子动了动,他抬头看着太阳眼睛一亮,猛的拍打大腿说道:“练冰,你知道三国时期,老黄忠定军斩夏侯么?”
“?末将略有耳闻”陈练冰听得一愣。
陈犁指着城下赵军说道:“如果把这城门楼看作定军山,那城下之将就好比夏侯渊,此时烈阳当空没有遮挡,年轻气盛的孟凡必定难熬,你速去城下集结兵马休息待命,等赵军兵马困顿之际,我再给你传口令,那时出城必能斩将杀敌,你就当一回老黄忠吧。”
“末将领命。”陈练冰立刻抱拳离去。
陈犁捋着稀疏的胡须,嘴角边上微微扬起,心说法正的‘击昼气惰’,应该就是这样的情况,孟凡你挑错了对手。
临近正午,厉枫等人奉命往城上抬水,给防守将士们消暑解渴。
推着装水的车,来到东门后面,发现有数百贼兵严阵以待,好像要出城作战一样。
厉枫来不及观察,便提着两桶水往城上提,陈练冰见到此情形不禁动容,心说这么个矮个头,提着两桶水不晃不摇。
就在这个时候,陈犁的护卫走到城边,冲城内方向摇动红旗。
“开门,全军出击。”陈练冰跨上战马,单手往前一挥,发出作战命令。
东门后方的突然出兵,被城上的厉枫所察觉,但他无力通知城外官军,只能提着水桶来到城墙边,把水瓢逐一递给城头的士兵,让这些被晒出油的家伙解渴。
“那孟凡热得盔甲都卸了,此时才慌张上马作战,一定被陈将军刺落马下。”喝水那反贼眼中透着激动,得意说话的时候,瓢里的水洒出不少。
“孟凡是谁?”厉枫在士兵自言自语时,情不自禁地接话问了一句。
喝水士兵瞟了他一眼,淡淡回答道:“名将孟定的儿子,那孟定能击败完颜宗弼,可他儿子却要折在我们手里,狗屁赵国,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