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命。”
人命是这世界上最贵的东西,千金难买一条命,人命也是世界上最贱的东西,随便一场意外就没了。
老村长身体动弹斜靠在摇椅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乱世盛世,人命都如草芥,但人命也如大山。你可知,牛头村曾经历了多少灾难?多少新生?经历了几次重组?最开始是由哪几个家族组成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直击王离内心。
王离如实回道:“不知道。”
老村长继续问道:“你看,现在的牛头村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姓氏?”
这个王离知道:“人口一千四百五十六,十九个姓氏。”
“这就对了,”老村长满意的点点头,自顾自说道,“一个小小的牛头村尚且有这么多姓氏,何况其他地方?小离儿,你知道吗?在这被魔染污秽的大地上,人族的聚集地毁了建建了毁毁了建,从一次次死亡中获得新生,这就是我们人族。聚集地人口少了就无法繁衍,无法壮大,就如小火烛一样一场小小的危机一阵风刮来就会熄灭。”
“人口多了,聚集地壮大了,又会引来更多更强大的灾难。”
“然而即便是这样,人族依然屹立于大地之上,百折不挠,从未被打垮。是什么原因?武功道法?神兵利器?灵丹妙药?都不是。”
“是包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才是人族能在灾难中重建文明的原因,牛头村也是如此。”
“牛头村毁灭了,只是形式上毁灭,只要还有一个人,还有文明存在,就可以东山再起,再立一个牛头村。这里可以叫牛头村那里可以叫牛头村,哪里都可以叫牛头村。”
“重要的,从来不是地点,是人,是文明。”
“牛头村它只是个代号,一定要说它在哪里,那就是在心里。”
“放心大胆去干吧,胜喜败静,左右无非卷土重来,我相信你们。”
老村长说完这些话,起身走到王离的身旁,他苍老的手掌轻抚他的肩膀,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给他安慰,给他以温暖。
他老了,打不动了,以后的世界是年轻人的天下,身上背负的从来不是重担。
“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老村长安抚着王离,给他力量,勇于迎接困难的勇气。
“不是很懂。”王离实话实说。
老村长的话,对王离来说,不亚于一场心灵地震,也许他现在还无法领会其中的道理,但他会牢牢把这些话记住,用时间来揣摩其中的意思。
“你会懂的,现在出去放开手脚干吧。”
老村长抚平王离衣服上的褶皱,然后语气一变,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这是一场试炼,答案就在你们手上,去吧!”
王离告退。
等到王离走后,老村长长舒一口气,喝了口温热的茶水,自语道:“总算把这小子忽悠走了。”
然后继续躺下哼曲,悠然自得。
时间飞逝。
转眼又是几近黄昏。
屋内,王离刚绘制完一张符箓,还不等他收起,那纸符上的灵力忽然间紊乱起来,大有暴起的迹象。
王离一惊,不假思索的急忙把此符抛了出去。
“扑哧”一声,那符箓在空中无故自燃起来,变成了一团火球,烧得一干二净。
王离没有沮丧,而是放下符笔,吐出一口浊气,伸了伸有些酸痛的懒腰,活动了下酸胀的手腕。
三天两夜没合眼,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饶是他身体强壮,也有几分乏力,连带着火龙符的绘制成功率都下降了一分。
案几上紫檀木镇纸下压着十二张对齐摆好的符箓,这是他为络妇蛛准备的符箓。
烈焰符交给温子羽与白玉珠两人绘制,难度更高的火龙符由他来绘制。
“看来,画符就到这里了。”
王离收好符箓,出门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