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慈笑着说道,“我妈是我们省省中医的特聘专家,有工作证,更有医师证,这些可做不得假。”
顾念慈这么说,顾倾城就全力配合。
她直接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工作证,上面赫然写着省中医的名字。
老太太还在怀疑,乘务员等却已经信了。
刚刚步入九零年代,社会上或许已经有了野蛮生长的乱象,却还没有达到巅峰。
骗子什么的,也还只是初级阶段,工作证造假?
乘务员还没有遇到过。
再说,人家这位美女医生,随身带着出诊箱,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呀。
老太太还在咕哝,“我又不识字,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算你是真的,我也不要针灸!”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她没病!
可若是遇到了庸医,不懂装懂的,再给她针坏了,可咋办?
她就是想混个卧铺,再蹭些吃喝,可不想把自己的老命给搭上去。
“哦~~”
顾念慈仿佛明白了老太太的顾虑,她理解的点头,“老太太,您是不是不太相信中医?”
“这个好办。我妈是中医,但我哥哥是医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他学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医。”
“哥!你来给人家老太太听一听,看看她的心脏有没有问题!”
叶昊冷着一张帅气逼人的脸,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进”的孤傲。
但,听到顾念慈的话,却没有迟疑,取出了听诊器,并拿出了学生证。
包括老太太在内的众人:……小伙子这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啊。
这是经历了多少次,才能如此的自然流畅、细致周到?
居然连证明自己身份的学生证,都能随时出示?M..
叶昊:……
每年寒暑假都要出去玩儿,每次旅行总能碰到一二极品。
次数多了,流程也就熟练了,自然就成了习惯!
叶昊非常专业的将听诊器戴好,然后冷着脸、冷着声音提醒老太太:“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听听!”
叶昊已经二十来岁了,身高超过了185,体重也在150以上。
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衣,可还是能够看出他胳膊上那鼓鼓的腱子肉。
年富力强、身强体壮……关键还冷若冰山,怎么看都透着三个字——不好惹。
老太太可以欺负似傅思敏、秦奕琛这样的半大孩子,也能跟乘务员耍无赖,还可以跟顾倾城、顾念慈这样的单身美人儿碰瓷,却唯独不敢惹血气方刚、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
啧啧,这样的年轻人,一旦重头上头,直接挥拳头都是轻的。
弄不好都敢亮刀子!
“咦?我的心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老太太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下,瞬间从无赖模式切换到了可怜模式。
她抱紧身边的小孙子,抽了抽鼻子,略带可怜的说道,“唉,老婆子我第一次坐火车,啥都不懂!”
“给你们惹麻烦了,对不住啊!”
“我、我就是看到这里挺宽敞的,别说两个人了,就是再来两个挤一挤,也能坐得下。”
“小姑娘、小伙子,对不住啊!老婆子不识字,又是第一次出门,还带着个孩子——”
“我老了,挤一挤、累一累的,没啥关系!可我小孙子才三岁……”
说到这里,老太太竟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下子,不说本就年纪小、面皮薄且心太软的傅思敏、秦奕琛了,就是乘务员也有些酸酸的。
唉,谁家没有老人?谁家没有孩子?
一老一小的挤火车,还是头一次出门,确实不容易。
尤其是秦奕琛,虽然是个被宠溺的小少爷,可心地并不坏。
且从小就看射雕、神雕等武侠片,骨子里也有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浪漫情怀。
看到这么可怜的祖孙俩,他都忘了刚才被老太太糊弄、戏耍的经历,竟生出了几分侠义。
就是傅思敏,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却也对老太太生出了怜悯之心。
整个包厢里,唯三清醒的人,只有顾倾城一家。
“呵呵!”
顾念慈轻笑出声,“老太太,您真是太‘谦虚’了!”
“第一次坐火车,可不是您这个样子。”
没有坐过火车的人,第一次的经历,就算不诚惶诚恐,也有些底气不足。
能够按照车票精准的找到自己的车厢、座次等,就已经算是优秀了。
尤其还是老太太这样的农村老太,哪怕再泼辣,出了门、到了外面,也会下意识的缩手缩脚。
他们大多都是窝里横,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作天作地,毫不畏惧。
可一旦出了门,去到自己陌生的场所,都会变得安分许多。
除非,他们熟悉了这个环境。
还有一点——
“卧铺车厢,一般都是在车尾。”
“第一次坐火车的人,都会想赶紧找到自己的车厢、座次,就算想到处溜达,也是在火车开启后。”
“老太太,您可就不一样了,火车还没发车呢,您一上来就越过好几节硬座车厢,直奔卧铺车厢——”
说到这里,顾念慈没有继续往下说。
因为“事实”显而易见,这位老太太绝对不是她所说的那般,是第一次坐火车。
真正第一次坐火车的人,可能连火车有没有卧铺都不知道,更不会知道卧铺车厢在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