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冤孽之气悉数返还后，张汇诚还额外对着小嘎子的额头弹了一下，随着金光一闪，其当即没了动静，头颅一垂，暂时不嚎叫暴躁了。

张小六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在他的感知下，小嘎子的肉身无碍即可。

“呼！小六师弟，这孩子你是从哪弄来的？其身上的冤孽之气，可非同寻常，纵然是幽冥之中的一般鬼王，也比不上他。”

见小嘎子暂时老实了，张汇诚便收了自家的术法，转身长出一口气，对着张小六询问起来小嘎子的来历。

“此子是原昊灵山下吴家村人，其父母是谁不知道，但应该是和楼兰关上上任的总兵有些关系。

其一直被老嘎子，就是方才你我进庙时，庭院中的清风扶养长大。

最初他身上冤孽之气，也是被其施法封印的。

只不过他修为有限，所用之法，也是治标不治本，积压日久，近来又因我出了几番变故，方才成了这副模样。

此子不仅是我的乩童，也对我有入道之恩，故而他，我是保定了的。

不知道汇诚师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张汇诚听了张小六一番解释后，心中对此事，倒是又增添了几分兴趣。

入道之恩，一般都是指师徒父子，其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就算抛开报恩不报恩一事，也是因果深重。

这也是修行界尤其注重师徒情义，名分的一个主要原因。

张汇诚原先知道自家这个小六师弟，很看重小嘎子，这从其身上的香火钱锁链，便能瞧出一些端倪。

但是他没想到，小嘎子和张小六之间竟然有入道因果，且欠了情的还是张小六。

这完全超出了张汇诚的想象，仅一句“入道之恩”，他便明白了张小六要救治小嘎子的决心。

说是不计代价，不计得失，也不为过。

张汇诚沉思了半晌，方才下定决心的说道。

“既然小六师弟同此子渊源这般深厚，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好推辞其他了，这一次权当是作为我先前的玩笑，给你的补偿吧！”

张汇诚的话，张小六听明白了，其意就是：解决小嘎子身上的冤孽之气，他能办，但是需要付出一些不小的代价。

在张汇诚说完之后，张小六没有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假客套，其直接对着张汇诚拱手言道。

“若汇诚师兄能帮我救回小嘎子，一劳永逸，日后汇诚师兄你的事，便是我昊灵山的事，刀山火海，绝无推辞。”

张汇诚闻言，摆了摆手。

“小六师弟，你就别跟我扯这些虚的了，事后多备一些好酒好菜，款待我一番便足够了。”

张小六听到此，更是感动，连忙答道。

“那是自然，酒菜管够！”

大方向决定了之后，接下来他们便是研究，该怎么救治小嘎子，如何救治，用什么方法救治了。

张汇诚摸着下巴，一边围着小嘎子周围来回探查，一边用手无意识的揪着自己稀疏的胡须，每揪下来一根，其都会将它们收入袍袖之中。

揪胡子所带来的疼痛感，更是让张汇诚频频皱眉。

许久过后，其方才对着张小六，娓娓道来。

“眼下咱们有俩个选择，一是将这孩子体内的冤孽之气，驱逐出去，选这个的话，若是由我施展净身神咒，外加小六师弟，你在一旁以自身精气，法力护住，他的经脉，肉身，大概有七成把握，可以成功。

只是一旦冤孽之气离体，其体内现在积攒的大量法力，都会瞬间流失得干干净净。

他的经脉，多多少少也会受些损伤，日后倒是不妨碍其修行，只是大概率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了。

且肉身的损伤，还在其次，神魂上的问题，才是最棘手的。

这个冤孽之气已然有了神智，而这个神智，也是从那孩子的原本神魂中，分离出来的。

不对，现在还不能说是分离，只能说是他性格的另一面，算是一种另类的一天两面。

虽然修真界有能分魂修炼的术法，但是一口气分掉一半的魂，那种术法，神通，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肯定没听说，也没见过。

分了魂之后，那孩子的天资便会下降许多，纵然不会成为傻子，多半也是个愚笨之人了。”

张汇诚说到此处，停顿不语，注视着张小六。

张小六却是并没有什么表态，只是一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张汇诚见此，也不卖关子了，其接言道。

“第二种呢，就是让冤孽之气，留存在他的体内，现在是冤孽之气控制他，只要他能控制冤孽之气，这不仅对他无害，反而大大的有益。

神魂一体两面，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世上的有智生灵，近乎都如此，只不过就看是哪一面主导这具肉身了。

利弊我已然都说了，该怎么选，就看你的了。”

张汇诚说完后，张小六却是摇了摇头。

“你我都没有资格选，他自己的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张汇诚闻言，却是不置可否。

“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

张小六见此，反问道。

“汇诚师兄，你十二三岁时再想什么？你觉得凭你当年十二三岁的认知，能不能承担这个选择的重担，后果。”

张小六此言一出，张汇诚直接无语，半晌过后，其指诀变化，再度点了一下小嘎子的额头，回道。

“一柱香之内，他原本的神智能够压制得住冤孽之气的神智，你想跟他说什么，就尽快说吧！”

张汇诚交待完之后，便寻了木屋的一处角落，盘膝闭目而坐，神游于内，不假外物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