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无邪睁开眼睛的时候,郁文楣也在,天完全暗下来的一刹那,不管睡没睡着,他们被同时拉入缱绻梦里面了。
四目相对,来不及生出任何温暖,青无邪看着那双杏眼溢出冷气,第一反应就是她生气了。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平淡的话语从少女的口中吐出,像那种收拾屋子里面翻出一件老旧的物件,感慨道:‘哦,我还以为丢了呢,没想到还在。’类似的语气。
真的生气了!
先不管为什么眼睛会说话,他仔细的想了想,恍然大悟,有些无奈的解释:“我原本也是想要去找你的,但我不知道你具体在哪儿啊?而且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花匠。”
郁文楣并非真的很生气,闻言也很意外,诧异的看着他:“你遇到花匠了?”
再次见到郁文楣,或许是因为一起患过难,感觉格外的亲切,说话都格外的开朗。
“当然了,他和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直接聊到了晚上。”
郁文楣微张了嘴巴,顿了一下,故作夸张:“哇,真厉害!”
青无邪叉腰,略微得意:“也不看看是谁。”
“可是鼻子诶。”郁文楣一本正经的指了指。
“啊?”青无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什么啊。
她双手放开,比划了一下,用故作天真的声线:“你难道看不到吗?鼻子好长好长。”
青无邪白了她一眼,真当自己听不出来?
不过她也不生气了,还笑了一下,打趣道:“嗯,没事儿,花匠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傻人有傻福。”
青无邪只当她关心自己,不和她计较。
这个时候还是安全的,时间足有半个小时,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
“花匠怎么样?”
“还可以,比另外两个好上不少,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她眨了眨眼睛。
“你是散人吗?”
“在他们看来,应该是散人吧。”
好吧,青无邪偷偷的打量了郁文楣一下。
少女生的甜美可爱,一双杏眼极具灵气,当然了,大多脸上无什么表情的时候才能表现出来,更多的时候都是脸带寒霜,杏眸都被能被染上冷气,但有些简单的念头,那双眼睛总是直直白白的说了出来。
她有着大概能垂到后背蝴蝶骨的短直发,只有末梢才带着一点微卷。额前是平刘海,多余的头发被品红色的发带扎了个高马尾,蝴蝶结款式的,只有右边的一小撮头发被漏了下来,从额角顺着脸颊垂下,末尾顺着脸颊弧度微卷,上面系着不知名的白花发饰。
少女发育也是很好的,她看起来要比青无邪大上一两岁,高一个头,身上露出的部位白白净净,没有那一处是被晶体侵蚀过的,看起来并不算很强。
想到昨天晚上被撵的到处跑,青无邪忍不住问道:“你是选择虚种的方法吗?”
就在这个时候,话音才刚刚落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很突兀很突兀的那种,一眨眼就蹦出来了,青无邪差点一脚踩上去。
因为幺蛾子不知所措的青无邪定睛一看,这不是闫兀晟吗?怎么也进来了?
“闫兀晟?”
还不待青无邪出声,郁文楣就诧异的看着地上的人喊了声。
原来是认识的,青无邪心想,转头就看到郁文楣盯着自己看,杏眼中满是无语,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两个大字——头疼。
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当初郁文楣撞见青无邪也是这样的,两人只好在学校门口等着,左右不过几分钟,耽搁不了什么。
半晌后,郁文楣忽然道了声歉。
“抱歉了,我以为你会去找我的,所以没有说。”
青无邪还在诧异为什么闫兀晟会被卷进来,没想到郁文楣道了歉。
“所以呢?”
“缱绻梦是具有传染性的,被卷入进缱绻梦的这个阶段,身体受到缱绻梦规则的庇护是安全的,要不然随便来一个人偷袭,再强的人也会死,可问题就是除了不会受到伤害外,任何对身体有间接或者直接的触碰,也会被卷进缱绻梦里面的。”
“被卷入缱绻梦的人,外界的身体额头上会有很明显的七彩光斑,在光亮中很容看到,这同时也是一种警告。”
“”
这真不能算是自己的锅。
其实闫兀晟也是知道,村中很多人都被卷进了缱绻梦里面,特征就是额头上有七彩光斑,这事儿大家都有耳闻,毕竟当前热门八卦,不过可没有人说过不能间接触碰七彩光斑的,这件事他真不知道。
而且,当时有一只蝴蝶从窗外飞进来,停在青无邪额头上,七彩的。闫兀晟当时也没有忍住,可到底没有敢用手碰,就拿了根稻草驱赶,哪儿想得到。
倒霉蛋儿睁开眼睛就意识到这儿是哪里了,罪魁祸首就在旁边,他看清楚后瞪大了眼睛,“阿邪,郁姐,你们怎么在一起。”
“先走,路上说。”
郁青的打算是先跑,被耽搁的时间再少,那也是时间,时间要命。
他们刚好路过一个学校,学校的门上面写着xx第三中学,郁文楣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到警察局还太远了,干脆直接去学校了好。
基本上都是跟着大姐大,青无邪和闫兀晟也没觉得什么不好。
一拍即合,三人进了学校,可学校那是最没有什么地方躲藏的,教室门连锁都没有,于是三人就去宿舍。
郁文楣去拉电闸,青无邪和闫兀晟找地方。
宿舍那可是好地方啊,只有一个入口,厚厚的铁栅栏一锁高枕无忧,那些个残胳膊断腿的伥爬不上来,就算锁上了找不到钥匙,直接从二楼翻下来就行。
他俩刚往里面走,突然间一扇门开了,青无邪还以为是伥,心里诧异时间应该还没有到才对,结果里面直直白白的传来说话的声音。
“还以为要再等一天,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青无邪眼皮一跳,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身上唯一的口袋里面,心中略微安定,一回头就看见拉电闸的郁文楣不见了。
两个小可怜相视一眼,刚准备跑就被人拎回来了,那人速度极快,就像是一阵风,一晃眼,一手一个,大概就是刘为松说的实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