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我是纪白,是幻雪大人的后裔,来斯特师祖,是您在屋子里吗?”
门口传来敲门声和询问声,躺在床上正在睡觉的来斯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
这是前半夜没错,这纪白回来就回来吧,怎么还非要选择大半夜来找自己,也不怕别人误会?
不过男人转念一想,日夜兼程昼伏夜出有可能是纪白表达尊敬的一种方式,来斯特的疑惑也就少了很多,毕竟艾欧尼亚的女武者总会有一到两个怪癖,包括当初的夕月就是,衣服里从不穿太阳镜兜兜,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他占了便宜。
从床上爬起来,来斯特换上了衣服,慢走几步来到门前,打开大门。
门外一身牡丹花袍,看起来英挺素洁的女武者他虽从未见过,却也知道这就是龙隐流目前的主人,在均衡寺院挂名的暗影之拳纪白。
不是因为纪白说自己是纪白,而是练过武的身子骨和气质与其他的龙隐流武者完全不同,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进来吧。”
指引着纪白走进屋子,来斯特关上屋门,与女人在矮桌前相对而坐,打量一眼后,目光中满是失望之色。
现在看来,这暗影之拳的武道水准也不怎么样。
“我曾经预想到龙隐流会衰落,却从未想到过龙隐流会变成如今这番样子,即便是百年前,雾隐流最破败的时候也并未丢失的武者气概,如今的龙隐流足有几百人,我却并未感受到分毫,
我等了这么久,真的没人敢上前以生命为赌注选择挑战我,反而任由我霸占你们最重要的祠堂和旧屋,呵,一群胆小的鹌鹑,连康慨赴死都不敢,学什么武?
纵览整个龙隐流,也只有这处旧屋让我有几分留念,如今睹物思人过后,反倒是释然许多,故人是故人,后人是后人,本就联系不大,是我自作多情,
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完就请离去,我已不准备与龙隐流有任何瓜葛,明天我会自行离开,下一次见面,在我面前的只有暗影之拳,并无龙隐后人。”
男人的一番话让纪白深刻的感受到了严重的危机感,如果她不能用几句话的机会扭转来斯特师祖的感官,龙隐流就会失去一个天大的机缘。
只是,现在是狡辩的时候吗?
当然不是,现在是认错的时候,而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
跪坐的纪白俯伏在地,恰到好处地让老肩一滑,自此宽松的领口衣袍就和肌肤有了空隙,容得下某种流动的视线。
“是纪白管教不严,让来斯特师祖失望了。”
因为纪白的动作太过自然,来斯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男人只能虎躯一震,缓缓闭上眼睛。
在不看那里的挑战中,来斯特成功坚持了1秒,超过了符文之地9999%的人,却仍旧有1%的人遥遥领先,
他需要反思自己为什么不是那1%的人。
“起来说话。”
没说原谅什么的,来斯特却也知道既然自己这么说了,肯定就不会继续以冷澹待人,
虽说让眼前这个年龄还没自己零头大的小妮子拿捏有些不爽,但你进我退本就是一种交流的艺术,要是真的不想再管龙隐流,他早就离开了。
不让女人起来还能怎么样?继续吊着两个该死的热气球迷惑自己吗?小是小了点,好像自己没有似的。
他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迷惑的男人。
“谢来斯特师祖。”
等到来斯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女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刚才的那一幕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不讨厌狡猾的女人,唯独厌恶空有皮囊,无法沟通的蠢货。
“你说你是幻雪的后代,可据我所知,幻雪并未留下任何后裔。”
心中一喜,纪白知道自己算是走对了步步惊心的第一步,
现在的关键是不能往门派上扯任何事情,必须先拉拢个人关系,让念旧的祖师对自己抱有感情,这样才能让对话继续下去,直到自己把事情解释清楚,来斯特师祖才能多几分冤枉龙隐流的愧疚。
每一步都环环相扣,少一个步骤都会让效果大打折扣。
“来斯特祖师,我虽是幻雪大人的后裔,血脉却来自于第二代暗影之拳阿瓦特大人,是阿瓦特大人把孩子过继给了幻雪大人,让幻雪大人有了血脉后裔,之后我的祖辈就以幻雪大人的后代自称。”
“原来如此。”
明白这一点的来斯特态度变得柔和起来,却正中纪白的的小算盘。
“既然你是幻雪的后人,就不用叫我来斯特祖师了,纪白,叫我来斯特就行。”
男人的话却是让女人再次惶恐地俯身。
“尊卑有别,纪白不愿做如此无礼之人。”
视线不由自主地定格了一瞬,直到完整地看了一遍,来斯特才暗自懊恼地歪过脑袋,
这特么的,眼睛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真的管不住,不怨他。
他发誓自己真的没想往那里看的。
“那你想怎么叫我?总之不许再叫来斯特祖师,我还没那么老。”
起身的女人恭敬道。
“那我称呼您为来斯特大人可以吗?”
“好吧。”
“那来斯特大人,夜还很长,请允许我起身为您泡几杯热茶。”
“去吧。”
等到纪白离开,来斯特苦笑了一声,暗自摇头。
这纪白为了讨好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可惜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来斯特,在符文之地行走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想要让他动心,可不是亮两盏大灯就行的。
门外,纪白和史丝脸色铁青地吃下三倍份量的解毒药丸,约定好了行动信号,纪白整理脸色,端着装载电脑配件的茶壶走进屋子。
“来斯特大人,我回来了。”
端坐于桌前,纪白一边为男人斟茶,一边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