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拨开一个洁白的门帘,卡特琳娜探头看去,只见病床之上正安然躺着在自己之前会面医生的病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看起来正常,实则男人对外界毫无所觉,甚至不知道正有一个杀掉护士的‘危险人物’正默默凝视着他。
走进病房的卡特琳娜环视一周,都是一些常见的医疗物品,没找到什么可疑的物品,紧接着卡特琳娜就来到男人身边掐住了心脉,用体内的魔力沿着心脉检查男人昏睡的原因。
“过量使用麻醉药品导致的昏迷,除此之外,似乎还注射了一些可能会加速器官衰竭的致幻药剂。”
卡特琳娜掰着昏迷者的下颌,强行撬开了昏迷者的嘴巴,一股浓郁的药剂气味扑鼻而来,
作为一名精通暗杀之道的夜之锋刃魔刺客,卡特琳娜依靠着魔晶体质以身试药,身体早已对大部分毒药产生了很高的抗药性,分辨毒药的种类和来源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天赋本能一样的特殊能力,因此通过气味来分辨药剂材料并非什么难事。
“死亡角,麝苞牛花,蓝毒菇……都是一些对大脑有害的药剂材料,同时添加这么多的材料给人使用,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变成白痴,看来克拉维尔医生对如何制造精神病人很有兴趣。”
卡特琳娜松开昏迷者的嘴巴,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容,离开病房去其他的隔间看了一眼,包括玛德琳在内,所有的问诊病人都躺的很安详。
克拉维尔医生借诊断之名谋杀病人的罪名已经属实,剩下的便是搞清楚对方这么做目的何在,不过卡特琳娜已经决定了,无论克拉维尔医生是一个天生喜欢杀戮的变态还是另有隐情,她都准备处理掉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这一次没人在前面带路,卡特琳娜独自走上二楼,
二楼远没有一楼拥挤逼仄,在富丽堂皇的古典大厅中,一个容貌英俊,面容温和的中年男人正埋首于案牍,阳光从十字型玻璃窗照在男人的侧脸上,让男人的银灰色短发看起来有些耀眼。
似乎是才察觉到有人上了二楼,男人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对来人露出歉意的笑容。
卡特琳娜眯起狭长而危险的眼眸,审视着医馆混乱的根源。
单从外表来看,克拉维尔医生绝对称得上是一个仪表堂堂,温润如玉的中年帅哥,再加上救死扶伤的医生身份,克拉维尔的言行举止很容易得到病人的认同,就算是陌生人也很难会对这样的男人产生戒备。
似乎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容易换来他人的信任。
可惜的是,以貌取人并不存在于夜之锋刃刺客的字典之中,卡特琳娜也没有忘记一楼的血腥味早已弥漫上来,显然一个经常与鲜血为伍的医生不应该察觉不到这一点。
既如此,克拉维尔医生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难言的沉默中,男人站起身,满怀歉意地开口道。
“安达拉小姐,很抱歉,让那些失魂者招待你,是我有些失礼了。”
说到这里,克拉维尔医生对卡特琳娜行了一个在以绪塔尔很庄重的赔罪礼。
“我真诚的希望安达拉小姐能原谅我的过错,毕竟我也没想到安达拉小姐如此的健康而美丽,相比于建立医患关系,我更愿意与安达拉小姐交个朋友。”
卡特琳娜随手把玩着手里的血炎之刃,她能够感受到克拉维尔对自己爱刀的忌惮,显然男人的歉意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
“首先,你没必要跟我道歉,其次,我没兴趣跟任何人交朋友,所以我们不如长话短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在医馆里失踪的病人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克拉维尔微微一笑,直起腰杆,十分优雅地重新坐回座位上。
“我很庆幸安达拉小姐来找我并非是兴师问罪,正如安达拉小姐你所看到的,我是艾维塞斯医馆的主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阿里埃,
与普通的医师不同,相比于治病救人,我其实对探究人体与灵魂的奥秘更感兴趣,那些失踪的穷苦病人只是恰逢其会地出现在了我的医馆之中,成为了我探究未知的奠基石,他们早应该知道,天下岂有白吃的晚餐?”
卡特琳娜并未被克拉维尔的表现所影响,冷冷一笑,
“我可不认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会懂得使用灵魂术法拘束护士的灵魂,既然阁下不愿意跟我说真话,那我就只能自己找答案了。”
话音还未落下,血炎之刃已经化作一道血色流光飞向克拉维尔的心脏,克拉维尔的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卡特琳娜说动手就动手,
一道法术灵光凭空出现,阻挡在血炎之刃的路径上,血炎之刃却像是捅破了一层水膜一样穿过法术灵光,精准地没入男人的胸口。
下一刻,刀芒自体内爆开,克拉维尔医生直接化作一地碎尸,死的相当干净利落,血炎之刃则是原地消失,瞬间回到了卡特琳娜的手中。
杀掉了克拉维尔医生,卡特琳娜的脸上却并非有半分喜色,她冷冷地盯着地上的血肉,手中浮现出一团血炎,对着医生的残尸丢出。
“嘭!”
血炎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挡一般在半空中炸开,虚假的帷幕被撕裂,克拉维尔医生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神情阴冷,没了一开始的友善。
“我已经给予了安达拉小姐足够的善意,可惜了,安达拉小姐却是不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克拉维尔医生遗憾地叹息一声。
“当别人跟你示好的时候,不要试图在别人的地盘上跟人打架,不然谈崩之后,容易丢了小命。”
撤去了伪装魔法,银灰色的头发化作炼狱灰烬,头生犄角,身形拔高到两米,肌肉隆起,背生肉翅,一袭赤红色的开胸礼服铭刻着地狱的能量纹路,反射着属于魔法物品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