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太空无奈的苦笑着:纵使连空气都不予一息的吝啬宇宙,却在这个地方格外大方。我把钱朝着身后用力一丢,获得了一点点动量。到地球和月球的距离看起来纹丝不动,但我知道,我一定离她更近了一些。
我正用数百亿美元筑起一道地月鹊桥。
考虑到我同时不会死,所以血液也可以成为我的引擎。
在地球上我早已做过实验,如果割开大动脉,血会无休止的向外乱喷,直到不久后伤口自愈。而如果是砍头这样的大“伤口”,身体就会一下子变得坚硬无比,让这种冲击根本无法伤及身体。
崭新的钞票边缘如刀般锋利。我忍着剧痛,用它割开我腿部的动脉,制造出一股小小的射流。靠着血与钱,我不分昼夜的向着月球逼近
我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我事后的了解复原了这段时间的地球历史。楚星的确是个天才,他挟持了我的克隆人,一步步成为了掌握实权的幕僚。同时,他还利用目前已有的庞大资源,暗中影响着社会秩序。最终让他走到前台的,是他的一项发明。当然,靠的还是我那花不完的钱。
我的手机,账户以及其他东西都留在地球上。从定义上说,这些依旧是“我的钱”。他把那个实验继续了下去,试图寻找到击穿真空管的那股力量。最终有一天,他突然开悟,没必要去皓首穷究,他可以转而利用这种神秘的奇迹。
他把真空管换成了两个沉重的铁块。如果内存需要改变,那么这两个铁块必须分开超过半米。铁块的上面连接着一台水泵,它们分开之后,铁块会驱动水泵启动,并开启最后的目标,一台水力发电机。
换句话说,他用我花不完钱的微信账户,改造出了一台永动机。
而我已经迈入月球轨道,开始减速。
我最终--无比写实的--实现了嫦娥奔月。只可惜美丽的月亮上没有广寒宫,要不然我和爱丽丝的相会还可以更浪漫一点。
她就在我落地点的附近等我。我知道她爱我是一种物理定律,但当我亲眼见到她在遥遥蟾宫,翘首以盼一个不可能的来客时,最铁石心肠和最榆木脑袋的人,也会泪流满面。
我抱着她,她抱着我,我们在地光照耀下,边哭边笑。
一瞬间我甚至不再想回地球复仇了。多年生活在真空中,我已经习惯了肺部的疼痛,我真想和她一起在月球上,用纸币搭一间小屋,然后一起活到地球变为沧海桑田,太阳变作火球。
她赤身裸体。楚星下手狠毒,直接在飞船里放置了一枚战术核武器,意图彻底把我们炸死。于是静海一号月港的大爆炸把她以外的一切炸得粉碎,让她连一点布料都找不到。
白天,她要在阳光直射下忍耐3度的高温,夜里,她又要在零下一百多度的月壤上跋涉。她不眠不休,永远盯着天顶的那片虚空--她坚信能够等到我来,而且,心中那爱的冲动正愈演愈烈。
月球上没有风,土壤不会风化,所以月壤与其说是软绵的沙土,倒不如说是满地的玻璃渣。而她光着脚,在上面徘徊数度,连环形山都已看遍。我紧紧搂住她,月面深夜的广寒也冻不灭她心中的爱,我后悔的想到,何必为了那玄冥莫测的定律去测试一个人的爱,但我又无比感恩激动:她爱我,这件事超越了地与月,超越了时间与虚空。
“没关系的。”她贴着我的耳朵说。月球上没有空气,连声音也传不出去,我们只能把彼此的肌肤贴到最近,用骨与肉传导振动。“不论如何,你来了。”
她看着我,眼里满是忧虑与爱。发丝凌乱,伤口与划痕遍布全身,但眼神里的炽烈不曾钝弱分毫。
“我要带你回家。”我心中原本稍稍退散的复仇欲望,渐渐消失。
尽管星云公司的技术堪称科幻,也还没有强大到给大气层外布置激光防御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