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羲一听,心里一惊,只道自己是要弄巧成拙,于是连忙劝阻道:
“阿兄,千万莫要伤害司马子上,若是此人在谯县出了事,那不但会落人口实,而且还有可能逼反司马懿。”
曹爽抓起酒杯,又把酒灌下去,哼了一下:“我知道,所以他现在才有机会跪在府门外,帮司马懿求情。”
曹羲欲言又止,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地提醒道:“可是阿兄,让他长跪在府外,给外人看了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这时,何晏再次插嘴道:
“喛,中领军,这有何不妥?那司马懿屡屡触逆大将军,何人不知?”
说着,原本就油头粉面的他,已经是面容赤红,他一边说,一边还扭了扭身子,似乎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几人当中,就属此人最为好色,同时方才也是喝下了最多的催情秘药。
若非曹羲闯了进来,他早就要拿先帝的才人,宣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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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口干舌燥,只想要早些把曹羲带来的这破事解决掉,好让宴会继续:
“如今河北有难,又派儿子前来求情,何等厚颜无耻?若是不好好敲打一番,就直接应了此人所求,那日后人人都会效仿老贼,不知轻重,冲撞大将军,大将军威信何在?”
曹羲哑然。
他虽觉得这个做法有些不太妥,但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反驳。
“好了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昭叔你刚从城外回来,天寒劳累,还是先回去休息。”
曹爽挥了挥手,一语定音地说道。
曹羲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行礼,然后退了出来。
门一关上,他就隐隐听到,里面又开始传来了***之音。
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在暖阁等了半天的司马昭,看到曹羲回转,连忙迎了上去,着急地问道:
“中领军,如何?大将军可愿意见我?”
“大将军……”曹羲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大将军尚有要事,恐怕是无睱接见子上。”
司马昭一听,半是失望,半是意有所料,他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道:
“无妨,大将军没空,我再去府门前等下去就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大将军会有空接见我的。”
曹羲连忙拉住司马昭的手,劝道:
“子上何须如此?大将军虽无空见你,但我已经帮你打听好了,大将军有意派兵助救河北,子上只管安心等待消息就是。”
司马昭一听,转忧为喜,反握住曹羲的手:
“此话当真?”
“此等大事,吾安敢欺子上?”
司马昭又问道:“却不知援军何时出发?”
曹羲犹豫了一下,然后这才说道:
…。。
“如今天寒,将士冒雪出行,恐有难处,且大军出征,亦需筹措粮草,故而还要一段时间。”
他安慰道:“子上只管安心等着就是,我一有消息,就会立刻派人告知。”
听到这个话,司马昭又如何能安得下心来?
“军情紧急,我能等得,恐河北等不得,昭叔,我求你,再帮我劝一劝大将军,事急不宜缓啊!”
“我岂能不知军情如火不等人?”曹羲只能是继续安慰司马昭,“但天寒地冻,汉军就算是人人骁勇善战,有万夫不挡之勇,在这等天气里,亦难攻城。”
“且司马太傅乃国之栋梁,戎马数十载,又有太行诸多险隘为凭,河北一时之间,定然无恙。”
“子上放心就是,只待一有机会,我定会再劝说大将军,尽快派出援军相助。”
听到曹羲的话,司马昭也只能说道:
“那昭就先行谢过中领军。”
“皆是同为国家出力,何须相互道谢?”
与司马昭交谈完毕,曹羲又亲自把他送回舍馆,这才分别。
今年冬日比往年更暖和一些,河北的风,吹不到谯县。
但大漠的北风,却能越过燕山,吹到河北。
拓跋悉鹿派出的人,逆着北风,越过燕山,在一队魏军护送下,紧赶慢赶,终于开春前赶回了索头部。
“汉国正在攻打河北,司马太傅让我们尽快出兵相助?”
与年迈将死的窦宾不同,也与年迈衰老的司马懿不一样,即将七十有三的拓跋力微,依旧精力旺盛,精神矍铄。
雄壮的身躯坐在帐内,如同一头黝黑的大公牛。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趴伏在地上信使,声如闷雷:
“昔日我与司马太傅结盟时,他曾对我有言,河北精兵,不下二十万。()
”
“二十万精兵依山托险,又有天时白灾相助,为何这汉兵一进攻,他就立刻派人求援?”
“莫不成这二十万精兵皆纸兵草将,亦或者司马懿当真如传言那般,畏蜀如虎,一闻汉兵来攻,便心胆惊裂?”
“伟大的可寒啊,二太子在邺城也是这么说的,但那司马懿却说,汉军一反常理,在冬日里进犯河北,定是别有所图。”
“特别是那冯瘟神,最是阴险狡诈。此贼不出动则已,一出动,必是毒计,不可不防啊!”
言毕,又把司马懿对汉军此次出动的分析重复了一遍。
甚至还不忘拍马屁:
“伟大的可寒,司马太傅也说了,冯瘟神这次用兵,违背常理,恐怕亦是知晓我们大鲜卑与河北的同盟不可力敌。”
“所以这才想要趁着我们大鲜卑在冬日对抗白灾,以为我们不能南下支援,欲对河北与大鲜卑各个击破。”
拓跋力微一听,脸上先是得意之色,然后眉头又皱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向侍立在自己的身边的执事。
身着黑衣的执事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
“可寒,冯瘟神之所以被称为瘟神,除了此贼乃是鬼王转世,好食世人血肉,给人间带来灾祸之外,还在于此贼深谋远虑,阴险至极,确实是不可不防。”
拓跋力微点了点头:
“不错,此贼无论身处何地,都会让那里血流漂杵,鬼王瘟神,乃是世人所呼,岂无道理?”
思及如今草原上,无论是西部鲜卑还是中部鲜卑,皆被此人荼毒残害,几无幸免。
从檀石槐大人以后,大鲜卑就算是四分五裂,各自征伐,草原也从来都是大鲜卑的草原。
哪知打西南来了个瘟神,草原上诸部,无不闻风丧胆,生怕被人捉了去给瘟神当血祭。
想到这里,拓跋力微不禁就是凛然:
“那依执事之见,我们当派兵救援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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