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会的小老弟们此时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内需,什么叫原材料产地。
他们现在还处于一种非常原始的懵懂状态,只知道若是汉吴交恶,交州和荆州的粗糖就有可能进不来。
然后他们就思考,为什么我的收入会有降低的风险?
都怪孙权称帝。
都怪东吴抢去了荆州。
都怪关家……这个不算!
说出来可能会被打死。
原材料被扼住的风险终于让兴汉会众人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有危机就得要解决危机。
怎么解决?
有问题当然去找带头大哥。
可是带头大哥太远,幸好二哈……哥回锦城了,所以不找你找谁?
赵广听着小弟们的述求,心道也是哈,小弟们这么看重我,身为兴汉会的二哥,我怎么也要帮忙想想法子。
只是现在自己就剩一个空名头……
想到这里,赵广“啧”了一声,心头更是不耐:怎么看也得去找兄长想法子的样子。
可是兄长在陇右就传过话了,若是没有成亲就敢去找他,你多少条腿也要打断。
反正你也不想用。
这时,只见院子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有人急步走了进来。
院子或坐或站的众人皆转头看去,只见李遗正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咦,文轩,你不是说去了南中?”
坐在最中间的赵广起身问道。
因为天气热,李遗满头大汗。
早有灵醒的小弟倒了一碗晾好的茶水递过去。
李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这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了一口气,“刚从味县赶回来,还没入城,听到你们在这里聚会,所以就过来了。”
前些日子他才从陇右赶回锦城,交待了一些事情,因为担心自家大人,所以仅在锦城呆了一天,又急匆匆地继续南下。
幸好东风快递这几年来,对锦城到道这条航道的不断探索,已经算是一条非常成熟的内河航道。
所以顺水而下,再从道走五尺道经朱提郡再到建宁郡的郡治味县(味县同时也是降都督的治所,还是比较快的。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李遗竟然这么快就折回了。
“上次走得匆忙,忘了问你何日成亲?”
李遗问向赵广。
“五月十六。”
赵广回答。
“是好日子?”
赵广摸了摸头,“听说还是我家阿母亲自去求了左中郎将,这才选定的这个日子。”
左中郎将,正是杜琼。
当年冯永成亲,杜琼亲自帮忙选的日子,同时还批了一句:佳女守山猛虎,兴宅旺夫;良子天马下凡,荫妻护子。
这已经是非常大的面子了。
因为当年杜琼也是以天数之说劝进先帝登基之人。
像赵广这一回,赵府的夫人亲自上门求了半天,连面都没见上。
杜琼只让人递了一个日期,至于想要什么批语,那是想也别想。
李遗听到到这话,点了点头,“既然是左中郎将所批,那定然是上好的日子,那我也选在那一日吧。”
赵广没有多想,脸上欢喜:“那正好,到时只怕就要更热闹一些。”
倒是兴汉会锦城堂口的扛把子邓良要稳重一些,“文轩,这般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遗指了指带来的人,“傻愣站着干嘛?说话啊!”
来人脸带着微笑,对着众人环抱拳:“李丰见过诸位兄弟。”
李丰?
不少人都是有些懵逼:这谁?
倒是赵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你!”
方才他只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再加上又是文轩带过来的,潜意识里只以为是自己人。
只觉得应该是哪个不常见的兄弟,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哪知居然是李严是儿子!
“正是小弟。”
李丰又对着赵广再行一礼。
“好贼子,你还敢过来!找死!”
赵广左右看看,抄起椅子就想砸过去。
“二郎你做什么!”
李遗连忙跳起来抱住他,“都是自家兄弟!”
“谁跟他做兄弟!”赵广脸都涨红了,怒视李丰,“我没有这样的兄弟!”
“文轩你且放手,让我打死他!”
赵广力大,生生把李遗带出了两步。
“维哲过来帮忙!”
李遗大喊。
邓良连忙上前,挡在赵广面前,抵住椅子的另一头,“二郎冷静些!”
“怎么冷静?你们让我怎么冷静?”
赵广如同撒野狂奔的二哈,几个人都拖不住,“老子跟着兄长,拼死拼活,这才得了一个将军号,就是因为他……”
“不是不是,这事和浩轩没有关系。”
李遗连忙劝说道。
“他和他家大人有什么分别?”
赵广仍是暴跳如雷。
李丰脸上带着苦笑和歉意,连连拱手。
李遗看到实在拉不住赵广,只得祭出大杀器:“兄长有话对你说!”
如同二哈看到了准备切狗肉的菜刀,赵广一听到李遗这般喊,身子当场就顿住了。
他举着椅子,低下头,看着正抱着他的腰的李遗,脸上带着怀疑:“当真?”
李遗仰起头,真诚地说道:“真的,你若是想早日回到军中,就听我一言,把椅子先放下。”
赵广看了看李丰,又看了看李遗,思考了好一会,这才犹犹豫豫地放下了椅子。
李遗抹了抹汗,这才站起来,小心地把椅子摆好,按着赵广坐好,“此次我回来之前,去见了兄长,兄长特意交待了几个事。”
弄瘫了李家大房,只是其中之一。
“兄长说了,现在护羌校尉府人手不足,缺少能领军的将校……”
李遗还没说完,赵广就两眼放光:“真哒?”
“我骗你作甚?那个刘浑,就是兄长以前手底下那个匈奴儿,走了好运,立了大功,晋了官职。”
“如今调入了陇右都督府,兄长亲口对我说的,现在他手底下骑军不缺,就缺领骑军的人。”
李遗连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