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红果果的阳谋啊,就算是陆逊再厉害,也得要跟着诸葛老妖的步子走。
除非东吴对襄阳没想法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东吴那等货色,未必肯全力救孟达。”
冯永提醒了一声。
冯土鳖对东吴在甘蔗之事上坑了自己一把一直念念不忘。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诸葛亮念了文绉绉的一段话,然后看了一眼冯永,“兵书上都说得那么明白,你还担心这个?兵书都白读了?”
冯永听到这话,心道这还能用《孙子兵法》来解释?
“如今我们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至于曹贼和东吴如何应对,那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担心又有什么用?”
诸葛亮脸色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冯永想了想,这个话……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特别是像陆逊那种人物,肯定有自己的判断。
若是大汉表现得太过于迫切,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
当下只得叹了一口气,“也对。”
说到底,还是大汉底子实在太弱,需要有求于人。
说起兵法,大汉丞相又想起一事。
“这几年,我令你读《六韬》,可有收获?”
“有吧。”
冯永挠挠头,收获老大了,至少刚才就能听得懂你引经据典,大体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将帅者,不可不读《孙子》、《六韬》、《三略》。你既然已经研读《六韬》,此次领兵正好是印证其文要义的机会,知道么?”
“知道了。”冯永老老实实地回答,然后又问道,“沿汉水东进的偏师,丞相打算派谁领军?”
先提前问清楚,也好让黄崇做好准备。
“李遗。”
“谁?”
“南中降李都督之子李遗。李遗是早年跟随你来南乡的人,熟悉情况,又曾参与南中平乱,这两年还协助赵广驻守沮县,领三千人顺水东下,想来足以胜任。”
“而且李遗亦如你刚才所说的黄崇情况一样,他是李都督的嫡长子,又未成亲,不适宜跟着上陇,领偏师顺水东进,稍有不对可以方便退回来,没什么危险。”
冯永把这话听明白了,心道诸葛老妖这是打算让文轩和意致两人跑去那边看两眼风景就跑啊!
与诸葛亮谈话完毕,冯永出了中军帅帐,回到自己所部的营寨所在,只见帅营大旗已经竖了起来,绣着大大的“冯”字的大旗正迎风猎猎作响。
士卒们正以帅帐为中心,按规划好的营地在周围挖沟立寨。
黄崇得知冯永返营,连忙前来迎接,同时冯永还意外地见到了李遗。
“文轩如何在此?”
冯永惊喜地问道。
“回兄长,前些日子小弟就被丞相从沮召回了,一直在等兄长到来呢。”
李遗虽然说得不徐不缓,但眼中却是带着激动。
“兄长,听文轩说,他如今也算是独领一军呢。”
黄崇也在旁边高兴地插了一句。
冯永看向李遗,问道,“文轩已经知道了?”
李遗点点头。
黄崇看到两人打哑谜,当下就有些莫名。
“外头冷,先回帅帐再说。”
冯永也不解释,对着两人说道。
冯永喝下一碗热水,这才看向黄崇,说道,“待越的大军来毕,丞相可能要对意致有所安排,你早些做好准备。”
黄崇一听,当即就有些意外,“丞相亦知小弟?”
冯永笑笑,“在我身边的兄弟,丞相哪有不知的?”
一句话,尽显自信。
赵广、李遗、杨千万率军守沮县近两年,李球是大汉少有的几个上县县令。
王训和黄崇则是冯永这两年带在身边的左右臂膀,不但有都尉之职,同时还兼任越县令之位。
这几人目前是冯永小团体的核心人物,背后靠着的,是兴汉会这个日渐庞大的利益集团。
如果这次北伐,当真能立下功劳,那么处于萌芽期的南乡系集团就算是正式破土而出。
到时候冯永的地位,虽然比不过那些老军头,但在二代里,那就是独一无二,连关兴和张苞说话都未必比他有底气。
所以冯永周围的小团体,以小团体为核心的兴汉会,都无比迫切地想趁着这次北伐的难得机会,要把他这个利益集团的代言人,努力再往上推一把。
这一点,大汉丞相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并没有阻止,因为兴汉会这个怪物,目前是在配合自己挤压、同化蜀中的世家,算是一把好刀。
而冯永则是他挑选的几个后继者之一,如今还太年轻,需要他从后面推一把。
让李遗和黄崇领兵去刷经验,其实也是在侧面帮冯永。
“却不知丞相欲安排小弟去做何事?”
黄崇问了一声。
冯永笑指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李遗,“文轩的口风倒是紧。”
李遗这两年成熟不少,已经开始蓄起了浓黑的短须,闻言就是一笑,“未得丞相允许,小弟哪敢乱说?”
冯永点点头,“是这个理。那就由我来说吧,孟达要反了曹贼,丞相打算派文轩率军顺水而下,以作呼应。意致早年不是勘探过汉水么?所以由你作为文轩的副将,一起前往。”
黄崇大吃一惊,“兄长,非是小弟怕死。只是这汉水易去难返,大军难行,只能派少量士卒。汉中与孟达的新城之间,还隔着一个魏兴郡。”
“欲援孟达,则必须要打败魏兴郡的曹贼,彼有地利,我远道而去,又处不利之地,稍不小心,只怕有覆没之险。”
“所以你们小心点就行。”冯永很是高兴黄崇能有这般见识,“丞相此次,本就没打算救孟达,只是作出呼应的样子。”
“你们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返回,千万莫要多做停留,使自己处于险地,明白么?”
当下又把他们此行的战略意图细细地讲明白了,黄崇这才恍然,“既如此,那小弟知道如何做了。”
三兄弟正在商议,只听得士卒来报,王将军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