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2章 攻心为上(1 / 2)

蜀汉之庄稼汉 甲青 6557 字 2023-09-06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本恶,各有说辞。

也许是本善,也许是本恶,也许是无善无恶。

但不管如何,只要进入朝堂这个世间最大的染缸,就很难说自己是大善人。

而酒色财气,又最是腐蚀人心。

如果再加上朝堂上的权势,对酒色财气可以予取予夺,想要保住本心的话,那就更难了。

这就正如某只土鳖,就算是两世为人,前世更是接受了新时代价值观的熏陶。

但来到这个时代,照样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权贵的腐败生活来。

比如说,光明正大地妻妾成群?

土鳖都扛不住腐蚀,曹爽这种从出生以来,就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二代,骤掌大权,身边又是一堆势利小人的情况下,哪里还能把持得住本心?

当然啦,大权在握的人,难免有时会做点什么出格的事,人性使然。

更别说在这个时代。

毕竟人家有这个资本。

但曹爽坏就坏在,他太过得意忘形,不懂得低调,甚至还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于是把自己做的那些事,闹得人尽皆知。

邺城城头的桓范,听到城下的司马懿说出“五十七位先帝才人”这个数字,在秋高气爽的天气里,硬是被惊出一身冷汗。

除了被曹爽的愚蠢惊到,他更是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

司马懿连邺台内有多少个先帝才人都知道,那城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更可怕的可能是,许昌那边,又有多少人在给司马懿通消息?

“司马懿,若是我不开城门,你待如何?莫不成,你还要举兵攻城不成?”

心里怎么骂曹爽是一回事,但嘴里怎么骂司马懿,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将军所为如何,自有天子作定论,何时轮到你来定罪?”

“你别忘了,邺城乃我大魏开国之都,你以定罪大将军之名,举兵围大魏国都,此与起兵造反,又有何异?”

司马懿自然是不会吃桓范这一套:

“天子年幼,受控于曹爽,就连太后,亦被禁于别宫,朝政又皆操于曹爽之手。”

“太后天子不能言心志,某受先帝所托,辅佐天子,岂敢坐视曹爽乱政而不顾?”

“吾这一次,就拼着日后天子怪罪,也要揭曹爽之罪于世人面前。”

“桓使君,吾有耐心等你开门,但我这手底下的将士转战数月,饿着肚子,可没有什么耐心!”

看着城外的重兵,围了一层又一层。

桓范一时间,竟不知道司马懿这是在恐吓自己,还是在说实话。

若是恐吓自己还好说。

但如果说的是实话,待城池被攻破,城内士吏,说不得要遭大难。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魏的大军,从武皇帝那时起就有的某些传统,桓范自然是清清楚楚。

除非自己真的能守住邺城不失。

但可能吗?

自大魏开国以来,冀州一直都算是大后方,为南线和西线提供兵源粮草。

关中一战时,先帝又抽调了河北大部兵力去支援关中。

谁料到终究还是没能挡住西贼。

而被抽调的河北兵力,大部都落到了司马懿手中。

失去并州以后,冀州这几年不断增设兵力,以期能守住太行山的各个隘口,以防西贼东进。

可以说,冀州的兵力,大半是守在太行山的隘口。

可是,可是,井陉这么重要的通道,司马懿居然能领着大军通行无阻。

直至大军临于邺城城下,自己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因为井陉的守军太过不堪,还是……还是司马懿利用麾下的河北将士,做了某些事?

桓范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如果说,井陉的守军已经不可信,那么邺城内,又有多少人可以相信?

桓范的目光,不由地转看向周围的将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有人似乎在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邺城旧城本在漳水南边,成为大魏的开国都城后,武皇帝和文皇帝都曾大力扩建。

如今已是横跨漳水的大城。

以漳水为界,漳水南边的旧城被称为南城,北边则是扩建后的北城。

司马懿所说的邺台,指的便是坐落北城的铜雀台为代表的皇家建筑群。

所以说,邺城现在是城大而跨漳水,兵少又不足信,想要守住,谈何容易?

桓范思绪纷乱,矛盾不已,但他知道,此时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和退让。

否则的话,司马懿定会像恶狼一般扑上来。

“既如此,那便请太傅你来攻城吧!吾乃大魏冀州刺史,他日若是能死于大魏太傅所率的乱军之手,也算是一段饭余之闲话。”

言毕,桓范便不再言语。

倒是城下的司马懿,听到桓范的这番话,也不知是不是触动了他心底的哪根弦。

城上的守军发现,原本城下密密麻麻的大军,竟开始出现了一丝松动。

又过了半个时辰,只听得城下终于再次派人来喊话:

“城上的诸人听着,你我大伙,皆是大魏将士,本当同心对外!”

“憾惜大魏不幸,逢曹爽乱政,数易典令,太傅欲重振朝纲,不得已举义旗,以伐不义。”

“然则太傅心存仁义之心,不忍昔日同袍相残,故而特意下令退兵三十里,三日内不得攻城。”

“在这三日内,城内将士士吏,有欲离开者,一概放行,任何人不得阻拦,有欲附义者,一律有功。”

“三日后,大军将正式攻城,望诸位周知!”

这番喊话一出,城头的魏军就是一阵轻微地骚动。

有人下意识地看向正在走下城墙的桓范。

只是也不知桓使君是不是走得急了,还是离得有些远,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马道的拐角处。

为了尽可能地让城内的人知道,司马懿又派出十余队人,特意绕着邺城跑,连续喊话。

一时间,邺城内人心浮动,流言四起。

而回到刺史府内的桓范,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地一砸在案几上,又惊又怒地骂道:

“司马老匹夫欲瓦解城内军吏之心乎?诚为可恶!”

只是此时的邺城,已经是被司马懿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就算是没有切断,各地守军还有多少人敢前来,也是一个问题。

至于许昌那边,桓范已经不抱有希望了。

估计襄阳的失守,已经让曹昭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更另说派出援军北上,解邺城之围。

许昌能稳定住南阳郡,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到这些,饶是桓范自认多智,亦是不得不对天长叹: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

才过了一天,深夜里就有人急忙来报:

“桓使君,不好啦,有人逃出城去了!”

桓范似是早就料到夜里有事发生,一直不敢脱衣而睡。

听闻有军情,连忙出来接见来人:

“有多少人跑了?都是些什么人?可曾派人前去追赶?”

“回使君,夜里太黑,暂时还没有查清有多少人,大概有一二十余人,皆是夜里巡视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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