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偏心!”
右夫人愤愤不平。
“偏心什么?顺阳亭侯呢!天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封了爵一样,一跟别人吵架就嚷嚷自己是君侯。”
“小小年纪就知道以身份压自己的亲兄弟,你自个儿再不收拾,待我动手收拾他的时候,你可别跟我哭鼻子。”
冯大司马瞪了右夫人一眼,“你就让他好好作!惹得我烦了,我去宫里请陛下把他的爵位给下了!”
“不许!”
右夫人一听,顿时就是尖叫一声,如同炸了毛的母狮。
看她那模样,如果不是顾忌孩子们都在那边看着,她就要扑上来咬人。
因为她知道,就凭自家阿郎与陛下的关系,想要下了阿漠的爵位,那就真是一句话的事情。
就算是阿姊,眼下也说不上话,或者说,说话的份量,根本就比不上眼前这个家伙。
冯某人哼哼冷笑两声:
“子不教,母之过,懂不懂?人孟母还知道三迁呢,你身为顺德君,难道连宠之溺之,便是害之的道理都不明白?”
右夫人没听说过三字经,被冯某人小小地打压了一下,只能是恨恨地拧了一下冯某人,然后悻悻地说道:
“我一个妇人,哪懂得这么多道理?反正你就是偏心!”
冯大司马不耐烦地说道:
“去去去!我真要偏心,就不应该跟你说这个,而是让你怂恿阿漠继续作,看你以后怎么收场!”
右夫人被巧言令色冯郎君怼得无话可说,只能是羞恼地打了他一下。
忽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下子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妾想了一下,子不教,母之过,阿郎说得甚是有理。”
冯大司马一听到她这个话,心里顿生警惕之意。
只听得右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
“方才啊,妾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双双与谌皇子两人一起偷偷地躲到那边小树林里,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什么!”
听到这个话,冯大司马顿时就如同被丢到油锅里青蛙,一蹦三尺高。
“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说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子,和一个男子……”
“你闭嘴!”这一回,轮到冯大司马恼羞成怒了,低声喝止了右夫人继续说下去。
好小子,老夫这般信任你,你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拱老夫家的小白菜?
今日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心狠手辣老文和!
太子?
太子又怎么啦?
你家阿母在老夫面前都不敢放肆!
右夫人看着护犊子的冯某人,眉头一皱:
“你这是干什么?当初不说好了,若是太……双双愿意,你绝不会干涉?”
“双双才十三岁!”老父亲咬牙切齿地说道,“年纪才多大?”
不要以为古人蠢。
这个时代,十三岁成亲生子确实很平常。
但大族人家的女子,超过二十岁才嫁人的也不少。
为什么当年冯某人提出来年纪越小,生孩子就越危险的观点能很容易被黄月英等人接受。
原因就在于,那些大族人家对这种事情本来就有一定的概念。
所以这些年来,苍头黔首十三四岁成亲的可能还有很多。
但大族人家,特别是兴汉会与那些新贵,基本就没有低于十六岁的。
再加上医学院这些年的努力,有条件让医学院接生的人家,都极大地压低了生育死亡率。
但凡有消息渠道,能打听到这个事情的家族,无一不是默契地把子女的成亲年纪提高到了十五岁以上。
反正也就是迟一两年而已。
用一两年的时间换来母子平安,千值万值。
虽说这里面还有其它的重要因素,但冯某人也没打算去满世界解释。
甚至按各地抽查的情况看,蜀地与凉州,普通女子成亲的年龄中位数已经提高到了十四岁多,缓慢地向十五岁靠近。
还是那句话,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世上哪有那么多蠢人?
只不过是有些事情,以前没得选。
而现在,居然有人想要破坏京城圈成亲年龄的默契,而且还是当着冯某人的面,这简直是红果果的挑衅,叔可忍婶不能忍!
护女心切的冯老父亲,决定要给姓刘的一个教训。
“阿虫!”
“大人?”
阿虫听出了大人语气里的怒气,连忙一路小路过来。
“去,把你阿姊找过来!让阿顺他们也去找,去那边找。”
冯大司马指了一个方向,“跟她说,她要是敢不过来,等着晚上跪祠堂去!”
阿虫应了一声,又连忙跑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看了一眼右夫人。
有了方向,双双很快被找到了。
“大人,你叫我做什么?”
估计是事先从阿虫那里得到了小道消息,知道大人好像真的生气了,所以双双看起来有些紧张。
大人平日里很宠自己,而且极少对她生气,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反而更怕大人生气。
看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冯老父亲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放缓了声音:
“谌皇子私下里寻你做什么?”
听到不是考自己的功课,双双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脸上变成了满不在乎的神情:
“哦,他说他再过两个月,就不来府上读书了,以后可能就不能像现在经常见面了,所以想找我说说话。”
刘谌和双双阿虫年纪相仿。
皇家学院秋季开学,阿虫就要入学了,看来刘谌也会继续瞒着身份去学院求学。
不过阿虫是入学就跳级,刘谌没这个天赋,估计只能当学弟。
冯永暗中观察女儿的神情,却是看不出来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那你呢?怎么想的?他说得确实也有道理,你后面也要去上女子纺织学院,后面怕是没有多少机会见面了。”
已经长大了,应该避嫌了。
“他就是个傻子。”双双撇了撇嘴,神情里带着鄙视,“他还问我要不要去学院求学,说他可以想办法。”
自己真想要去学院,还用得着他想办法?
不知道我的大人是谁?
“你们两个以后难得见面了,你不想他吗?”
右夫人在旁边忍不住地提了一句。
双双瞥了右夫人一眼:
“二阿母,我为什么要想一个傻子?”
说着扭头跑开了。
经过墙角时,突然伸手揪出一个家伙,踢了一脚,再打了一拳,这才再次跑了。
被打得有些发蒙的阿漠,龇牙咧嘴地揉着身子,一脸的委屈和疑惑:
这么多人在偷看,凭什么只打他一个?
这一回,轮到冯大司马幸灾乐祸了:
“别看双双读书不行,但鬼精鬼精的,她心里可明白着呢,这两天你让阿漠小心些,尽量避开她,不然他还得挨打。”
说着,看了一眼右夫人。
让你告黑状。
右夫人气得踢了一脚冯大司马。
“打我做什么?”
“妾忙得要死,前面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呢,偷懒就算了,还有心情在这里笑,不打你打谁!”
“有事说事。”
“司马昭到了。”
蜀汉之庄稼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