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南反正是从淮水边捡回来的命,我可不同,一家老小都在沛县中。
“贤弟已经是做那等事的,没想到…竟还怀着颗守礼之心。”
这语气已经是带上了些嘲讽。
也是见身后一伙彪形大汉等着,卖肉那人缩着脖子,没一会就提着肉麻利走了。
周汉走向前。
“商家,随便割两斤肉。”
正在案上磨刀的摊主应了一声。
“且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个人唤做樊哙。”
周汉带着笑脸这般询问。
虎背熊腰的摊主放下刀,眯着眼看向周汉。
“你寻他何事?”
“…准备请他吃饭,顺便结识一番。”
听到周汉这话,摊主这下也不切肉了,将刀收起。
“我方才便听见你说话,行事太过规矩。”
“是以,这话且休,我无意赴宴!”
周汉顿时愣住。
王陵适时阴沉着个脸走近。
他瞥了摊主一眼,有些诧异。
“我记得此处操刀的人并非是你…莫非你便是新归来的樊哙?”
“若是如此便好,营生停一日如何,且随我去家中说话!”
“确系是我。”
樊哙擦了擦手,从摊位中走出。
“王家主应不晓得,我曾见过王家主一面,素来禀有敬意。”
两人竟是相谈盛欢,一齐向官市外走去…王陵抽空招手,示意周汉快走。
周汉这才如梦初醒,眼见自个准备拉去沛泽入伙的樊哙就这般走了…
这是什么世道?
礼贤下士的被人瞧不起,抱着个臂膀跟个大爷似的却被热情相迎。
“此人太过无礼!”周汉在旁义愤填膺。
有所谓主辱臣死,他们与周汉此时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汉面色难堪。
这时,官市一年老吏员走近,语气惋惜。
“…你们不知,樊氏儿是我看着长成的,只爱与那有豪侠气的人来往。你若是想纳他为门客,那般学书中般的举止,便是错了。”
吏员也是以为携带随从的周汉是哪个官子、贵子,这才这般说。
方才他可旁观了全程,樊哙急匆匆的走了,留下的空摊子少不得他看着。
周汉侧目,压下心中惊悸。
“长者说的有些道理,我这便再去试试。”
说着,周汉给了亲兵一个眼神,就要离开。
“且说,你这面容倒是眼熟…”
吏员还摸着胡须在想,周汉已经是走开了。
“年前我应征吏员未过,许是那时见过。”
周汉头也不回的胡说道。
三步并作两步,周汉如脚下生风般离开,一路出了官市。
真滴是刺激!
见王陵正扯着樊哙在外等,两人会面都是先松了口气,旋即脸上又齐齐浮现些劫后余生般的笑意。
但周汉这点笑意很快便收敛,盯着一旁的樊哙。
这回吃亏大了,得像个办法让樊哙给我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