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辞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片刻,祁公亲自出来迎接,身后还跟着一众亲眷,其中自然包括祁温雅和他夫人。
卿晏辞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祁温雅身上。
无论是从年纪还是从容貌上看,有可能的人选,大约只有祁温雅一人。
祁公颤巍巍的问道:“不知晏辞上神驾临,有何吩咐?”
卿晏辞淡淡的问:“我今日是有些要事想和……”
凤眸在祁温雅身上停留,“和他谈谈,还请祁公允准。”
祁公哪有拒绝的胆子,只是有点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长子祁温雅。
祁温雅也是有些不解的,但看卿晏辞那副不容拒绝的表情,他也只好答应了。
祁公安排二人在正厅谈话,祁温雅的夫人江氏有些担心,拉着他的袖子不想让他去。
祁温雅温柔地笑了笑,道:“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去娘亲那里坐一会儿,我回来就去找你。”
江氏眼眶湿润的摇了摇头,这时祁夫人也来劝她,她这才松了手。
卿晏辞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跟着侍从往正厅去。
祁温雅看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性子却有点不卑不亢。
面对严肃的卿晏辞,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
到了正厅,他先将侍女们招呼离开,自己亲自给卿晏辞斟茶。
卿晏辞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那杯茶水,又看看祁温雅那张脸。
他问道:“方才那位姑娘,是你夫人?”
祁温雅被问得有些愕然,毕竟他以为身为天族上神的卿晏辞来找他,一定是什么事关紧要的大事,却没想到他竟然问他家中琐事。
怔愣一刹后,祁温雅还是如实回答,“是。”
“何时娶的妻?”卿晏辞又问。
祁温雅又愣了愣,不明白卿晏辞到底想说什么。
他道:“三百多年前,晏辞上神可是认得我夫人?”
据祁温雅所知,江氏是水生水长的南海姑娘,从未离开过南海,更遑论去过天族了。
卿晏辞没有回答,但是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忍不住去想,三百多年前,大约也是他和阿浅成婚的时候。
难道那时,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移情别恋,阿浅才会嫁给自己的吗?
这个念头只要细细的想想就会发现漏洞,可当局者迷的少年却觉得越想越有道理。
正厅中一片沉默寂静,卿晏辞在沉思,祁温雅不敢先开口。
良久,卿晏辞才问:“你和阿浅什么时候认识的?”
祁温雅又是一怔,觉得这位晏辞上神的思维好像有点跳跃。
不过,他也无法提出质疑,思索之后,道:“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是从小就认识的。我家父亲和水君是旧友,我们两家一直有来往,孩子们也互相熟络。”
从小就认识!
卿晏辞心里有点酸酸的。
他也想和阿浅从小就认识,只可惜……
卿晏辞眉头紧了紧,又问:“你喜欢她?”
这话未免太过直白,若是说方才卿晏辞的每一次提问,气祁温雅都有点惊讶,此刻就是错愕的不知如何回答。
气氛像是凝固了似的。
卿晏辞凤眸死死的盯着那人,像是不得到一个答案不罢休似的。
祁温雅沉默许久,深吸了口气,笑道:“是有这么回事,是阿浅同上神说的吗?”
卿晏辞的眸子更冷了,摇了摇头,“是你弟弟祁慕阳说的。”
这样就不难理解了。
祁温雅还在想,颜汐浅不是那种喜欢拿别人的感情开玩笑的人,原来是慕阳,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他笑了笑,道:“晏辞上神误会了,慕阳那小子就是喜欢胡说,上神可千万不要把他的话当真。”
可卿晏辞的神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肃,“你方才不是已经承认了?”
祁温雅沉默了一瞬,有点无奈的笑了笑,“那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上神何必如此较真,若是阿浅知道了,反而容易伤了感情,划不来的。”
卿晏辞哼笑一声,道:“听你这话,似乎比我还要了解阿浅。”
这位上神每一句话里都像是夹了刀子似的,逼得祁温雅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
如若换成是他,突然听到自家夫人从前还有个爱慕者,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爱慕者,他怕是也会不高兴的。
只不过,这位上神也够光明正大,直接来找他,而不是去质问夫人,倒也是个男儿。
祁温雅解释说:“我和阿浅并没有在一起过,只是我年少时候爱慕过她,她也未曾给过我答复,我们并不像上神想的那样。”
“她喜欢你?”卿晏辞问道。
祁温雅沉默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
虽然他们之间常常来往,那丫头也总是缠着他,粘着他,但却不是男女之情。
只不过,那时候的祁温雅也误会了。
“祁温雅,祁温雅!”少女站在祁温雅的房门前,咚咚咚的敲着他的门,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许久没人回应,她才嘀咕道:“人去哪里了?这一大早的就找不到人,真奇怪。”
突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的气息,让她立刻警惕起来。
而后,一只手搭在颜汐浅的肩膀上,她本能的抓起那人的手腕,将那人过肩摔在地上。
祁温雅痛的皱眉,揉着自己的腰,无奈的喊她,“阿浅!”
颜汐浅笑了笑,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坏人要袭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