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上次,你同嫂子发生争执的时候,被气得晕了过去,你还记得吧?”
颜汐浅嗯了一声,“嗯,之前也是这样,我们最近好像都是因为程言言在吵架。”
卿晏辞道:“事实上,那次我是有所怀疑的,虽然医仙说你……额……身体虚弱,不过……”
少年红了红脸,有些难为情。
颜汐浅一见他这样,心下不由得觉得有趣,挑眉看他,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卿晏辞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道:“我们之前也一直是那样的,而且……而且相比于阿浅日日缠着我的时候,我自认为已经有所收敛了。再加上阿浅的身子虽然娇,但并不弱,所以我一直在暗中查阅书籍,找寻问题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颜汐浅有些不解地看他。
卿晏辞回答,“我想,你应该是被用了药的。”
颜汐浅一怔,有些错愕,“药?”
少年点一点头,“是妖族特制的药物,很少见,所以很难察觉得到。不过,这种东西虽然微弱,让人难以察觉,但却会在身体里残留很久。”
颜汐浅眸子深了深,道:“是程言言!”
这话说得十分肯定。
她记得,那时候她倒下的时候,程言言曾经向她道歉。
一定是她。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卿晏辞默认了这个结果,“她是最可能的,那种药能让人心生恼怒和暴躁,更容易被人引导情绪。”
颜汐浅听后,顿时警惕了起来,她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染星也被她用了那种药?”
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常常情绪失控的吗?
卿晏辞侧目,看了一眼颜汐浅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顿时有些不忍。
他知道,在颜汐浅心里,萧染星从不是那样一个暴躁的人,也从不希望她是那样的。
所以,此刻的颜汐浅,宁愿相信那是药物所致,也不希望萧染星真的变成那样。
只可惜……
卿晏辞垂下眸子,低声说:“我已经让兄长察验过了,嫂子身上并没有那种药物,所以……”
颜汐浅的手缓缓垂落了下去。
她的眼睛也跟着垂下去,只是低声的喃喃着:“没有吗?那或许……程言言还有什么别的药,是你不知道的。”
少年再次摇头,“能查验的都已经检验过了,嫂子的情绪变化,完全来源于对兄长的不信任。程言言的引导,已经足以让她变成现在这样,或许是因为这样,程言言对她没有用过激发情绪的药物。”
“只不过,嫂子的早产,似乎和程言言脱不了干系,她体内还残留着能活血的药性。”卿晏辞补充说。
颜汐浅深深的吸了口气,单手捂住眼睛。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总是要勾心斗角的斗来斗去?
所幸的是,那个孩子没出什么事。
卿晏辞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我知道你很为难,她们俩的事情很难抉择,如果你相信我,我愿意帮你处理。”
颜汐浅挪开手掌,抬眸看他。
少年对她微微一笑,道:“不过,我也不保证能处理得当,只不过,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思考问题,或许会更客观一些,你觉得呢?”
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知道如何应对。
卿晏辞愿意帮忙的话,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虽然颜汐浅一贯不愿意承认,她不喜欢依赖别人。
自己的事情,就算自己没办法了,还是想靠自己来解决。
此刻听着卿晏辞的这些话,她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独行了。
或许适时的依赖一下别人,也没什么不好。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也算不得别人。
他是卿晏辞!
颜汐浅点了点头,问他:“不会为难吗?”
她自己尚且觉得难以解决的困境,何况是让卿晏辞来面对。
少年浅浅的笑着,“不会。”
得到了颜汐浅的允许,卿晏辞便往偏殿去了。
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侍奉的小仙子便来开门。
卿晏辞问:“天后娘娘情况如何?”
小仙子回答,“已经醒了,刚吃了药,但身体还很虚弱。”
卿晏辞嗯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小仙子退下。
他进了门,便瞧见程言言脸色煞白的躺在那里,整个人没有半点血色,看上去不像个活人。
卿晏辞是第一次瞧见女子生产之后的模样。
他是娘亲的第二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自是没能亲眼见一见母亲生产的模样。
至于其他女子,这种时候,自然是非礼勿视的,卿晏辞从不多看一眼。
今日也是情况使然,他方得一见。
可这一见,心里宛若被压了一块巨石。
颜汐浅一直心心念念想给他生个孩子,可若是他瞧见颜汐浅这副模样,卿晏辞怕是要心疼死了。
于是乎,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孩子的事……不如算了。
他愣神的功夫儿,卧榻上那人艰难的张了张口,唤他,“晏辞上神。”
程言言的声音很是虚弱,有气无力。
卿晏辞回神,倒没有继续靠近,只是离她稍远些站住了脚。
还没等他开口,程言言又拖着无力的声音问道:“浅浅她,没事吧?”
到难为了她心里还记挂着颜汐浅。
卿晏辞点了点头,“她无碍,只是此刻正因为你和萧染星的事情发愁,托我来劝一劝你。”
程言言怔了怔,垂下眸子,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我从未想过和染染争抢什么的,晏辞上神不该来劝我,应该……”
应该劝她!
程言言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把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仿佛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不过,她心里大约也是有担忧的。
毕竟,卿晏辞不是个傻子,她也带着些诚惶诚恐,担忧着自己的想法会被卿晏辞看出来。
卿晏辞倒是没有刻意戳穿,只是说:“只是所求不同罢了,她在意的人未见得是你在意的。”
这一句话虽然没有说明,但已经涵盖了一切。
程言言自然是震惊无比,她没想到卿晏辞能看得穿她心中所想。
于是乎,她也不再隐瞒,道:“我也未必是容不下她,只是我看她并不是个真心待人的,我……羡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