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言言没来,这场满月宴却十分热闹。
萧染星能名正言顺的坐在卿揽月身边,她心里很是欢喜。
为了不太过张扬,今日也只宴请了几位神者和卿晏辞一家。
初为人父的卿揽月很是高兴,在宴会上给自己的女儿取了名字,名唤,‘韶华’。
他说:“愿我这第一个孩子韶华永驻,如她母亲一般,明艳动人。”
萧染星很喜欢这个名字,难得笑得欢愉。
众人热热闹闹的痛饮一场,最后都有些醉了,尤其是卿揽月,醉得厉害。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高兴,畅饮而醉的。
当夜,卿揽月抱着萧染星说了好多掏心窝子的话。
“染染,我就差把心肝儿都掏给你看了,你怎么老是不相信我啊?”他醉红着一张脸问她。
萧染星沉默了片刻,道:“揽月,你醉了,先躺下睡觉吧!”
卿揽月却不依不饶,抱着她不松手,道:“我不睡,我还没把我的心掏给你看呢!我要向你证明,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他说着,便握着萧染星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
他问:“你感觉到了没有,我心里好沉好沉,全都是你,染染,全都是你。”
萧染星眼眶有些湿润了,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卿揽月却摇了摇头,道:“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连命都可以给你。我有时候真的好羡慕晏辞,他率性而为,做什么都让人称赞,说的话也是……很有信服力。”
他苦笑着问:“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在各种人面前左右逢源,嘴里的假话说多了,才会到如今,我说真话,你也不相信我?”
萧染星落下一滴眼泪,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
卿揽月慌里慌张的给她擦了擦眼泪,那张脸早已经从原来的俊俏变成了如今的清瘦,他满是苦恼的脸又流露出心痛,“别哭,染染,都是我的错,你别哭,好吗?”
萧染星摇了摇头,“对不起,揽月,对不起……”
她哽咽着说,心里更是疼得厉害。
看着眼前的人,萧染星如今才发现他这阵子瘦了好多。
她的手轻轻覆在那人的脸上,甚至能感觉到那人凸起的骨骼。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天君,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他和晏辞上神,本是一母同胞,生的原也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的好看。
可今日,宴会之上,萧染星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偶尔看一眼殿下坐着的端庄少年。
她才恍然觉得,卿揽月如今和晏辞上神一点也不像了。
晏辞上神还是一如既往端庄尊贵,美的惊人,可卿揽月却好似在短短数月之中,老了十岁。
看着那个因为喜悦,一杯接着一杯痛饮的男人,萧染星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卿揽月对她如何,她心里最清楚的,可一切都在程言言来了之后变了。
萧染星如今冷静的思考,好像她所有反应都过激了。
或许,真的都是她想太多了,一切或许都没有她想的那样糟糕。
更何况,这个和她在一起生活多年的男人,她很了解他,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萧染星想着卿揽月一遍一遍的解释,想着颜汐浅一次一次的劝说,她都听不进去。
如今自己冷冷静静的去想,好像什么都能想明白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做出那些蠢事来。
颜汐浅今日也高兴,喝了两杯果酒,虽然脑袋还是清醒的,但走路已经有点发飘了。
卿晏辞扶着她,笑着问:“这么高兴吗?”
颜汐浅回过头来,对他笑得很甜,“当然高兴了,只不过,这要是我生了孩子,我会更高兴的。”
少年面上有些红意,道:“我会努力的。”
颜汐浅突然停下脚步,道:“累了!”
卿晏辞把她打横抱起,脚步加快了些,“回家睡觉。”
颜汐浅一会儿拨弄拨弄他的长发,一会儿戳戳他的脸颊,道:“晏辞……”
“嗯?”少年垂下眸子,“怎么了?”
颜汐浅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不一会儿,她又喊了一声,“晏辞?”
“我听着呢!”少年温柔地说。
颜汐浅道:“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她真的很希望一切都停在此刻,什么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温柔又祥和。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
卿晏辞笑道:“手臂会断的。”
颜汐浅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道:“你在暗指谁重呢?”
少年笑意更浓,道:“阿浅不重,只是我……近来缺乏锻炼,都是兄长的过错。”
颜汐浅哈哈笑了起来,道:“我明日要告诉天君,你在背后……说他坏话。”
卿晏辞却不以为意,“我当着他的面说得也不少,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颜汐浅道:“你很能耐嘛,你哥哥都管不住你?”
少年突然向她投来热切的目光,“兄长管不住,阿浅可以。”
这话虽然老套,可颜汐浅还是爱听。
她笑着说:“谁要管你,我家里有的是弟弟需要管教,我可没时间管你。”
卿晏辞笑说:“我和弟弟可不一样,我是阿浅的夫君,阿浅必须分出些心思来管我。”
颜汐浅思索了下,道:“那你以后可要乖一点,我可是会打人的!”
她扬了扬拳头,却被那人垂眸亲吻了下手背。
颜汐浅紧握的拳头立刻就松开了,她沉默片刻,道:“小妖精,你完了!”
清晨,颜汐浅从酸痛中醒过来。
她沉重地想,不管事前多嚣张,事后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完了的哪里是卿晏辞,分明就是她!
因着身子不舒服,颜汐浅一直睡到是晒三杆这才起身。
她打开水荫殿的大门,外头的阳光照耀进来,十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