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浅垂眸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卿晏辞嗯了一声,道:“兄长也很难过,我瞧他那样子,怕是快撑不住了。从明日起,我打算早起去天君殿帮他处理政务,午后去军营,怕是能陪你的时候少了。”
颜汐浅抿着唇,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你这么辛苦,往后每日晌午,我都去给你送饭,这样我们就能多一点时间相处了。”
少年也跟着笑了起来,刚想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道:“回家做饭的时间,我还是有的,这样你来回奔波,太辛苦,还是不要了。”
颜汐浅摇摇头,扯着他的衣襟,道:“我也想有个机会让别人知道我可是你的贤内助,你放心,我这几日闲得很,正好跟着言言学一学厨艺。”
“可以吗?”卿晏辞笑着问她。
颜汐浅拍着胸脯保证,“当然了,别小看我。”
年少时,颜汐浅曾扬言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寻个什么都会的男人,最好是那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人。
她最不喜那些女孩子的东西,不喜欢下厨,也不喜欢女红,如今却什么都喜欢起来了。
白日里,卿晏辞总是见不到人影的,她便跟着程言言下厨做菜做糕点,学着刺绣,绣荷包。
好在程言言是个顶好的师傅,从来没有觉得她笨,因此和她生气,反而很有耐心的教她。
两个姑娘相处久了,越发感情好,竟真的像是亲姐妹似的。
卿晏辞第一日去天君殿帮忙,又把卿揽月吓到。
他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又来耽误他时间了。
没想到卿晏辞不仅仅在修行上造诣颇高,在政事上也很有见解。
最要紧的是,卿晏辞的审阅速度是卿揽月的两倍。
卿揽月看着少年面前堆起来的奏书,不由得感叹,“早知如此,该让你来做这个天君才对,我得多省心啊?”
卿晏辞偏过头,瞪了他一眼,“想得倒美。”
卿揽月无奈的摇摇头,道:“不过,这事儿也不是遥遥无期的,我如今可是已经有了子嗣的,等到这孩子长大了,我可要把他培养成像你一样的人,如此一来,我才能早点解脱。”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若是不做天君了,带着萧染星四处游山玩水,那该有多自在。
只是那样的幻想,总是显得遥不可及。
但如今,可算是有点盼头了。
卿晏辞却一盆冷水浇下来,“再培养一个我,怕是要把你气出病来。”
卿揽月沉默了,似乎是这样的。
这小子也是有够气人的。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晌午。
卿晏辞还坐在案台前批阅着奏书,卿揽月见他这么认真刻苦,自己也不好停下来,只能继续陪他耗着。
卿揽月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他这把老骨头实在是比不上。
效率没人家高也就算了,还很容易累。
直到外面有人进来传报,说是汐浅神女来了。
那宛若没有感情的批阅机器似的人,这才放下手里的奏书,傻乎乎的站起身来。
卿揽月看着他那蠢弟弟的模样,怎么好像还有点娇羞?
这可着实把卿揽月给惊到了。
片刻,颜汐浅提着食盒进来了,一见卿晏辞,便对他笑了起来。
卿揽月摇晃了几下手臂,“我说弟媳,你是看不到我吗?”
颜汐浅只扫了他一眼,道:“我是来给我家晏辞送饭的,谁有功夫看你?”
这话简直是往卿揽月心头上扎刀子!
恍惚间,他想起了当年刚和萧染星成婚的时候。
那时候的萧染星,简直是温婉可人的代表,也是卿揽月最喜欢的性子。
因着彼时的卿晏辞虽然和颜汐浅成婚了两百多年,可两人还是淡漠漠的疏离着,他少不得要向卿晏辞炫耀自己的媳妇儿有多温柔。
如今,真真是因果报应,全都反过来了。
卿揽月起身凑过去看,颜汐浅烧的菜,看上去卖相很差,卿揽月突然又觉得卿晏辞有点可怜。
正向安抚一下他可怜的弟弟,却见那人白皙的面容上飘着两抹红晕,周围散发出来的粉红泡泡都快把他淹没了。
卿揽月无奈的扶额,这在恋爱中的男人,还真是……不值得可怜!
颜汐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虽然我已经尝试了好几次,但好像还是有点糊了,你要是觉得难吃,就不要吃了。”
少年急不可耐的吃了几口,嘴巴就像是合不拢似的挂着笑容,“很好吃。”
这三个字里有多少水分,卿揽月不用尝都能猜得出来。
颜汐浅却很是开心,“你喜欢就好,我还怕做的不合你心意呢!”
卿揽月在心里摇头,怎么会不合他心意?
就算今日颜汐浅是烧了块石头给他,卿揽月都怀疑,那人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他这个不值钱的弟弟真是……没骨气的很!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卿揽月。
二人纷纷皱起眉头来,卿晏辞更是没好气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卿揽月无奈,这是他的天君殿,还不准他待了不成?
可卿揽月不想得罪这小子,毕竟还要靠这小子干活呢!
于是乎,他举双手投向,道:“行行行,你们吃你们的,我给你们让地方!”
见他离开,两人便腻腻歪歪的坐在一起,颜汐浅双手拄着下巴,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吃东西。
卿晏辞人长得美,连吃东西都这么赏心悦目。
颜汐浅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秀色可餐’,她就这么看着他吃东西,就觉得自己好像也吃过了似的,很满足。
卿晏辞偶尔会挑着尝起来味道还算凑合的部分,夹给颜汐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