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晏辞幽怨的看了她一眼,那表情,简直把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模样演得真真的。
他不情不愿地说:“是我……是我自己撞的。”
祁慕阳从颜璐宛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叹着气说道:“我都看不下去了,自己打人了还不承认,你看看人家上神都委屈成什么样儿了?你可真是的!”
颜汐浅啧了一声,扬了扬拳头示意他闭嘴。
后者立刻闭上嘴巴,讪讪的笑了笑。
颜璐宛见状笑道:“行了行了,时候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是了是了,一吵架就容易忘事儿,这不颜汐浅差点又把这事给忘了。
她拉着卿晏辞急匆匆地回屋,还一面喊着,“我去拿东西,稍等我片刻。”
不多时,颜汐浅和卿晏辞回来,四人便一并同行,往南海去。
抵达南海时,将近晌午。
因着昨晚颜璐宛书信一封给母亲,是以南海的长辈们都知道他们要回来。
尤其是颜璐宛的母亲颜玉珍,因着女儿的伤好了,原本就准备宴请一下,正好趁这个机会,摆了家宴。
所幸颜汐浅带的东西多,再分些给姑母也是足够的。
这场家宴倒也没多少人,颜玉清和家里的几个儿女,以及颜玉珍母女,外人也就卿晏辞和祁慕阳了。
因着人数不多,倒也随意些。
宴席开始之前,卿晏辞突然起身,站在大殿中央。
这让在座的众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其中自然也包括颜汐浅。
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人该不会是要在她家里人面前,打小报告吧?
颜汐浅紧张地喝了口茶水,给了他一个不要胡说八道的眼神。
卿晏辞却好似根本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只是自顾自地行礼。
颜玉清一贯对他这个天族战神有些畏惧,即便如今还是这样。
他问道:“上神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卿晏辞摇了摇头,而后从乾坤袋里掏出几个硕大的木箱,几乎要把整个大殿堆满了。
在座的人纷纷瞠目结舌,这也未免……太大方了吧?
颜汐浅心里纳闷儿,难道是之前她说,她爹不怎么喜欢他,把他刺激到了?
这会儿送这么多东西,难道是为了讨好?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卿晏辞却十分泰然,一一将箱子打开,里面的奇珍异宝顿时闪烁着光满,像是要把整个大殿上的客人眼睛都闪瞎了似的。
这时,他开口了,“水君陛下,今日小神是想求娶陛下的女儿。”
这话一出,在座之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颜汐浅。
颜汐浅也是呆楞住了,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颜玉清更是擦了擦前额的冷汗,心里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轻易造次,只能问他:“不知上神还想……娶我家的哪个女儿?”
这话问得卿晏辞也有些错愕。
他还能娶谁,自然是二公主。
卿晏辞道:“自是二公主,先前是小神鲁莽,休弃了二公主,如今,小神再次求娶,还望水君陛下应允。”
这话一出,引来的是哗然一片。
“什么?阿浅被休弃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这这……”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颜君澜猛地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指着卿晏辞,道:“你这混账,是来羞辱我阿姐的,是不是?”
卿晏辞也是真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场面。
他刚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全,已经被飞身而来的颜君澜狠狠打了一拳。
要说卿晏辞也是倒霉,今早才被花迎霜打了一拳,这会儿又被颜君澜打了一拳。
就在颜君澜第二拳要落下来的时候,卿晏辞一把接住了他的拳头,皱眉道:“我是求娶,不是羞辱。”
“够了!”早已经忍无可忍的颜汐浅站起身来,怒喝道。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生谁的气,反正她就是被气得够呛。
自己好不容易把这事儿隐瞒下来,没想到这小子三两句话就说漏了!
这下子自己的家人要怎么看自己?
她就觉得奇怪,一年前这小子就嚷嚷着要和她重新领婚书,后来竟然也不着急了,这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这人是憋着这么个念头呢!
越想越生气,颜汐浅负气走了。
好在今日娘亲没来,不然听到这些话,还不得晕过去了?
卿晏辞甩开颜君澜,连忙追了上去。
他一直追到颜汐浅房门前,这才追上了。
“阿浅,我是不是做错了?”他紧张地问。
颜汐浅不说话,其实站在卿晏辞的立场上来说,他这么做也是想给足了她仪式感。
可偏偏是弄巧成拙,变成了现在这样。
颜汐浅心里生着气,但也不想对他发泄,便什么也没有说,进了屋。
卿晏辞垂着眸子,不敢进门,像个罚站的小孩子,面对着房门,直挺挺的站着。
也不知站了多久,房间里传来一道声音,“你要在外面傻站到什么时候?”
少年这才兔子似的亮了亮眼睛,若是脑袋上真有一对兔耳朵,怕是也会抖一抖的。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颜汐浅正闷闷的坐在卧榻上。
卿晏辞灰溜溜的走近,在她身边坐下,抱歉地说道:“是不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对于一个从来只有赢,没有输的战士而言,做错了事,而且是很严重的错误这件事,无疑是对他的打击。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惹人心疼。
颜汐浅握住他的手,道:“倒也不是,只是……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当时为了怕爹娘担心,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那件事。今日你这么突然的说出来,连我也一点准备都没有,有点不知所措。”
卿晏辞咬了咬下唇,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那时候我发疯要和你和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