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的话,那人还无欲无求的什么都没想,可被她这么一问,卿晏辞的某些记忆就开始侵袭了。
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那双柔软的脚。
颜汐浅也不再逗他,只是笑吟吟地盯着他瞧。
夜里,颜汐浅蜷起双腿,把脚贴着他的腰。
“……”卿晏辞怔愣的看她。
颜汐浅笑道:“我看你似乎很喜欢我的脚。”
少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连忙狡辩,“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颜汐浅笑了笑,收起了脚,“看样子是我误会了。”
卿晏辞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次日晌午,卿晏辞终于找到了那只被赋予了麒麟角的山羊。
此时的颜汐浅正在和程江海下棋,她已经输了整整三盘了,心里正郁闷着呢!
卿晏辞带着麒麟角回来,对颜汐浅来说,无疑是个惊喜。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程江海,那人只是轻描淡写的抬了下头,并没有其他的表情。
这让颜汐浅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程江海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找到了东西会离开。
这也意味着,他不会让两人轻易的离开。
见程江海不为所动,颜汐浅却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里是程江海的结界,是他的地盘,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颜汐浅和卿晏辞想要悄悄从这里离开,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这个脸,非得撕破不可。
颜汐浅放下手里的棋子,道:“义父,既然晏辞已经找到了麒麟角,我想我们应该……”
话还没说完,程江海慢条斯理的把手里的棋子扔在地上,像是在扔什么垃圾似的。
没说完的话更也在颜汐浅的喉咙里,她突然有一丝寒意,竟然畏惧着不敢把话说完。
好在还有卿晏辞在,他将手放在颜汐浅肩头,安抚着她,心平气和道:“我们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这层窗户纸终究是被戳破了。
程江海面无表情道:“离开这里?”
卿晏辞毫不动摇地说:“是,离开这里!”
长时间的沉默,让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程江海指了指卿晏辞,道:“你随时可以走,但是……她得留下。”
说着,他又看向颜汐浅,“她现在是我的女儿,自然是要留在我身边的,至于你……蛮荒里的英雄好汉多得是,颜颜若是想要男人,有的是!”
颜汐浅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来,抱着卿晏辞的手臂,“我要和晏辞一起离开!”
程江海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最后眼神里迸发出一股凶光。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拐走我的女儿?”
程江海看向卿晏辞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话说得真怪!
早在进蛮荒之前,她原本就是和卿晏辞成了婚的。
如今被迫认了个义父,她要跟自己丈夫走,怎得反倒是丈夫要拐走她?
这老东西可真是不讲道理!
颜汐浅刚想挡在卿晏辞面前,说自己要跟卿晏辞走。
那人却先她一步,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不是拐走,是带走!”
卿晏辞的声音冷冷静静,并不畏惧,哪怕对方是修为高于自己的人,他也愿意拼死一搏,绝不会做了胆小怕事的人。
程江海周身的气压已经降到了极点,“既然你执意寻死,我就成全了你。”
话音刚落,他便猛地闪身向卿晏辞袭来。
颜汐浅想出手帮忙,却被卿晏辞推开。
小小的木屋终究是让两人施展不开,最后不知是谁掀开了屋顶,两人飞了出去,继续缠斗。
程江海的修为虽高,但多年的闲散让他有了些许懈怠。
相比于常年军中作战的战神,在这方面要差上一些。
有了这一点优势,卿晏辞堪堪能和对方打成平手。
两人所到之处,树木全部倾倒,一道道灵力将整座山击得地动山摇。
程江海已经对卿晏辞起了杀心,掌心里凝结了全部的修为。
卿晏辞不躲不避地接下了这一掌,两人对掌之时,周围几座山上的草木全部被掀起,被拦腰斩断,像是被光速飞过的利刃劈开了似的。
对掌之后,两人都被对方的灵力震慑开来。
程江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神狠厉的看向气定神闲的卿晏辞。
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小子,好小子,看样子,我今日是拦不住你们了。”
卿晏辞沉沉的说道:“今日,非走不可!”
颜汐浅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臂,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
程江海瞧在眼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真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看样子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罢,他摇了摇头,道:“你们要走可以,但是要想办法带我出去。”
卿晏辞知晓离开的法门,自然也知晓该如何带一个人离开这里。
可程江海若是想离开这里,直说便是,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还要打上一架?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别看这蛮荒里乱,但这里的人都遵循本性,活得逍遥自在,不似外面的人,端着架子,假模假样。这地方虽然困了我上千年,可若是出去,于我而言也只是一片苍茫。若不是留不住我这唯一的女儿,我也不愿再踏入那是非之地。”
颜汐浅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有这样深厚的感情,但却可以看得出,这人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他死去的女儿。
这些感情并不是给她颜汐浅的,而是给那个叫程言言的孩子。
即便如此,颜汐浅却并不想带着这个妖王离开蛮荒。
这人修为太高,若是踏入世俗,恐怕早晚要成为天族的敌人。
如此一来,反倒是留下了一个祸患。
正当她想着该如何告诉卿晏辞,两人最好联手杀了他的时候,卿晏辞却答应了那人的要求,“我可以带你离开。”
颜汐浅睁大了眼睛。
她一贯觉得卿晏辞比她想得长远,却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程江海笑了笑,捂着心口,道:“你适才伤的我不轻,且让我休息片刻,晚些时候出发。”
卿晏辞点了点头,那男人便略有蹒跚地离开了。
等到程江海走远了,卿晏辞唇边开始溢出血水。
他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这可把颜汐浅吓坏了,她张大了嘴巴,正要惊呼,那少年却对着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