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程江海也是从被扔进蛮荒的魔族人口中听说,原来自己的女儿言言早就已经被魔尊容陆怀杀害了。
失去了唯一亲人的程江海痛不欲生,但也没办法离开这蛮荒之地。
就在他第一眼看到颜汐浅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女儿很像。
所以,他带着一种执拗,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女儿。
颜汐浅听后,心里感慨万分。
这妖王倒也是真的可怜,连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程江海握着颜汐浅的手,“往后你来做我女儿,我一定把你当成言言来对待。”
颜汐浅轻轻点了点头。
入夜,颜汐浅按照妖族的习俗,给程江海敬茶,跪拜,认他做了义父。
程江海心里终究是惦念着自己那个死去的女儿,便叫颜汐浅一声颜颜。
第二日,程江海告诉了卿晏辞,当年他剥了麒麟的皮肉,掰了它的角。
只是出于觉得有趣,他便随手将麒麟角套在了山中的某只山羊头顶。
他指着远处的那片山,道:“那山头大约有数十只山羊,你每一只都仔细的瞧瞧,定然会找到的。”
颜汐浅听后,很是震惊。
幸好有了指点,这若是盲目寻找,何止是几个月,便是找一辈子,恐怕也很难找到。
颜汐浅原本打算和卿晏辞一起去寻找,却被程江海拦住。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这种事叫男人去做,你个丫头,身子金贵,好好在家里休息,不要做这些琐事。”
颜汐浅抬眸看了卿晏辞一眼,那人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枚剑形发簪,别在颜汐浅发间,道:“你在这里等我好了。”
她摸了摸那根发簪,点点头,“你要小心一点,别让我担心。”
少年笑着颔首,便出发了。
程江海叹道:“这股黏黏乎乎的劲儿,倒像是刚成婚的小夫妻。”
颜汐浅哼了声,道:“那又怎么样?”
男人哈哈大笑,“不怎么样,过来,丫头,陪我下盘棋。”
这围棋,颜汐浅原本就是不会的。
奈何程江海又是个高手,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儿,颜汐浅就丢盔弃甲,输的一塌糊涂。
她气呼呼地把棋子往木盒里一扔,道:“我不跟你玩了!”
程江海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输不起呢?”
颜汐浅下巴一扬,道:“我就是输不起,不玩了,你找别人玩去!”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道:“再下一盘,我让你几步就是了。”
一听这话,颜汐浅抬了抬眉,“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天地良心,程江海真的让了她很多步,甚至还对她出尔反尔的走法视而不见,可颜汐浅还是输了。
颜汐浅气恼道:“你怎么玩的这么厉害?存心虐杀我是不是?”
程江海手里把玩着棋子,道:“丫头,你这水平也太差了,怪不得我,要不咱们玩点别的?”
整整一日,颜汐浅在各种棋类游戏中被反复惨虐。
就在她都快被气哭了的时候,卿晏辞回来了。
颜汐浅一见他,连麒麟角的事儿都忘了,飞奔过来,抱住他的腰就开始诉苦,“晏辞,他欺负我!”
“颜颜!”程江海出声提醒。
颜汐浅无奈的撅着嘴巴,道:“是是是,义父,义父!”
诚然,这也是今日棋局中,颜汐浅输掉的赌注。
她需得恭恭敬敬的喊程江海义父。
卿晏辞拨开她额角的碎发,轻抚着她的脸颊,问道:“怎么了?”
颜汐浅气呼呼的指着程江海,“他……”
在程江海警示的眼神里,颜汐浅改口道:“义父逼我跟他下棋,我都输了一整天了。”
说罢,她把头埋在卿晏辞心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方才卿晏辞还真以为程江海欺负了她,原来是在棋局里欺负。
他笑了笑,揉着颜汐浅的后脑,道:“我替你出气,嗯?”
颜汐浅抬起头来,“你行吗?他可厉害了!”
卿晏辞温温柔柔的笑道:“我可以试试。”
程江海自然是高兴的,连忙招手,道:“来来来,小女婿,咱们切磋切磋。”
两人对立而坐,颜汐浅整个人都贴在卿晏辞身上。
程江海用手指关节瞧了瞧桌子,道:“丫头,女孩子矜持些,过来坐下。”
颜汐浅哼哼了声,还是乖顺的坐下了。
她坐的椅子原本在程江海和卿晏辞中间,可经过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卿晏辞身边挪过去,便成了她和卿晏辞坐在一边。
程江海笑道:“丫头,你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门心思都在你夫君身上。”
颜汐浅倒还好些,反而是卿晏辞红了脸。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颜汐浅一眼,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颜汐浅一抬头,便对上了那人甜甜的微笑。
她拱了拱鼻子,“看我干嘛?”
少年连忙瞥开视线,摇摇头,“没事。”
即便他不说,颜汐浅也很清楚。
只要是一提到‘夫君’两个字,他就能美的像朵花儿。
颜汐浅提醒,“别犯二,你要是输了,我可不饶你。”
说着,她还不忘在少年腰间捏了一把。
程江海笑着摇摇头。
卿晏辞和程江海这一盘棋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两方势力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
程江海脸上是难掩的兴奋,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无论是修为法术还是棋艺,他向来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久违的这种感觉,让程江海在最后输了棋局的时候,也是拍案叫好。
卿晏辞只比程江海多吃了一颗棋子,也就是多的这一颗,让他赢了棋局。
颜汐浅更是激动的跳上了卿晏辞的背。
“晏辞好厉害。”她由衷地夸赞。
少年面上一红,道:“还好。”
程江海这局棋下得太高兴,他大手一挥,揪着黄鼠狼少年的后颈,道:“去弄些酒来,今晚我要和我小女婿一醉方休。”
这蛮荒之中,酒水可以说是一杯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