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两老归天(2 / 2)

扬锋汉起 宇十六 5753 字 2023-05-20

原徐州刺史谢琰死后,朝庭尚未任命新的刺史,司马元显兼领徐州刺史,想让刘牢之驻兵会稽,将留守京口的北府军控制在自己手中。

自夺父权以来,司马元显骄横日盛,一是大兴土木为自己建造府邸,二是以自己“德隆望重,既录百揆”,令公卿皆拜;现在又都督十六州军事、兼领徐州刺史,封子为王。

临湘侯府,车胤与江绩对坐饮酒,谈及朝政两个老头不时地摇头叹息。

“历阳以南,桓玄割据江、荆、雍三州,历阳至石头城之间,谯王专擅,京口和三吴被刘牢之所控,朝庭政令,除了建康城怕是没有哪里再遵奉了。”车胤重重地一墩酒杯,叹道。

江绩瞪了一眼车胤,道:“你的那个弟子也不是好东西,以颍川、萦阳不助募兵为由,擅自兴兵夺取许昌城,威逼萦阳太守陶庆资助军粮。襄城、颍川、萦阳三郡的弹劾奏章已经送到御史台,老夫要向天子陈奏,治罪于他。”

车胤怒道:“江老儿,你怎么是非不分啊。安玄奉五兵部之命募军,你也知晓。襄城几郡不听朝庭命令,阻挡募后在前,不给辎重在后,分明有意为难,安玄无奈才前往颍川就食。”

江绩斜了一眼车胤,骂道:“车老儿,愚看你是老糊涂了,事涉你的弟子便要偏帮。杨安玄为何不依律行事?说一千道一万,杨安玄占据许昌城不走,就是心怀不轨。”

车胤争辩道:“安玄募兵是为朝庭效力,若循规蹈纪行事,不知何日方能成事。江老儿,你且等上一段时日,若是杨安玄真怀有异心,老夫也不能容他,必将他逐出门墙。”

江绩沉吟片刻,道:“也罢,就待年后再说。车老儿,还不倒酒。”

车胤替江绩满上酒,叹道:“司马元显专擅乱政,朝堂之上多是趋炎附势之徒,你我不能坐视不理啊。”

江绩愤懑地道:“司马元显加督十六州军事兼徐州刺史,老夫谏言称其权柄过甚,结果惹来邑犬群吠,奈何奈何。”

车胤叹息一声,道:“如今能约束司马元显的唯有会稽王了。”

江绩恨声道:“会稽王整日在王府中喝酒听曲,老夫数次求见都被拒。倒是赵牙、茹千秋这般小人出入无禁。朝庭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要完了。”

车胤眉头紧锁,良久方道:“找到机会,你我一同前往王府面见会稽王,请大王抑制司马元显。”

十二月二日,有星孛于天津九星之旁,江绩奏称,此警预示摄政之过,请罢司马元显录尚书事之职。

十二月六日,度支尚书卢壮奏请授司马元显尚书令,司马元显骄狂如故。

十二月八日,司马元显在台城理事至夜,六门已关。六门,大司马门、东华门、西华门、万春门、太阳门、承明门。按制,无大事六门不开。

司马元显下令打开六门,宫中禁卫听从命令放行。

江绩闻知,于东堂向天子弹劾司马元显违禁。司马德宗木然而坐,司马德文不知所措,司马元显怒斥江绩,不了了之。

散朝,江绩找到车胤,两人驱车前往会稽王府求见司马道子。

江绩知道司马道子身边侍者多是司马元显的眼目,请屏退侍从后,江绩向司马道子禀报司马元显夜启六门的妄举,司马道子默然不语。

车胤怒声道:“大王,世子骄纵,若不禁制,恐后患无穷。”

司马道子起身更衣,不复回返,江绩和车胤只得怏怏离开。

司马元显很快得知车胤和江绩前往王府求见司马道子之事,而且密谈时屏退了左右。

司马元显连忙驱车赶往王府询问车胤、江绩说了些什么,司马道子亦不作声。

见父亲不肯回答,司马元显越发心慌,厉声请求司马道子告诉自己车胤江绩说了什么。

司马道子勃然大怒,道:“逆子,为父与大臣交谈,难道还要禀告你不成。你是不是打算囚禁孤,不准孤过问朝政。”

司马元显拜伏在地,连称“不敢”,司马道子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离开王府,司马元显越想越怕,派人前往江绩和车胤府上斥责,“为何离间我父子”,送上毒酒逼令两人自杀。

江绩遭斥,饮毒酒自杀身死。

车胤端着毒酒,怒骂道:“老夫何惧一死。只是司马元显如此倒行逆施,大晋江山要断送在他手中了。”

一日之内,车胤、江绩皆死。

车胤、江绩两人皆年过六旬,在朝中以公正忠壮出名,双双被司马元显逼死,朝野无不伤感痛惜,却无人敢在司马元显面前替两人鸣冤。

朝堂之上,司马元显越发一手遮天,再无一点反对的声音。

司马元显非常得意,却不知看似风平浪静的建康城正孕育着惊涛骇浪,大晋的丧钟无声地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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