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真犹豫了一下,终究立功必切,跳下马来吩咐道:“留五百人看好马,其他人随我追敌。”
看到秦军下马追来,杨安玄笑道:“愚与大伙分开两年多,越野训练你们可曾坚持。”
阴绩笑道:“主公放心,赵大哥把你的话当成圣旨般,上山、下河、越野操练从未间断。”
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秦军,阴绩讥道:“要不是要引这群小子入伏,咱们早就将他们甩得不见踪影了。”
衔尾追了一刻多钟,前面的晋军始终若即若离,石真站住脚,喘了两口粗气,再看身边士卒,个个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打量了一下四周,山高林密,离方才下马处至少有三里多路了。
不好,莫要中了伏,石真醒悟过来,高声喝道:“速速回返。”
看到秦军转头,杨安玄笑道:“看来这些胡虏明白过来了,咱们将他们留下。”
说罢,杨安玄操刀反向秦军追去,身边安玄军将士有如下马猛虎,“嗷嗷”叫着朝秦军冲来。
石真打量四周,并未发现伏兵,这二百多晋军居然敢冲来,石真冷笑道:“自不量力,迎敌。”
山道狭长,队伍铺展不开,仓促间秦军挤成一团。
“掷矛”,随着一声令下,长矛和削尖的竹竿飞起,毫不留情地朝秦军插去。
石真亦有防备,前面的兵丁立起盾牌遮挡。
自蒯恩加入安玄军后,杨安玄建议赵田在军中挑选壮汉组成掷矛队,以蒯恩和徐孝重为首,安玄军又多了一项杀技。
蒯恩手中长矛掷出,轻巧地穿透盾牌,盾后的秦军惨叫倒地。
徐孝重不甘示弱,紧跟着将长矛掷出,同样穿透盾牌,盾墙露出空档。
其他掷矛手抓住机会,长矛如弩箭般急射,秦军惨呼声四起。
这伙晋军不同一般,石真心中暗惊,高声喝道:“札莫塔,你率亲卫队随愚迎敌,其他人速速离开。”
札莫塔,匈奴人,是他的亲卫长,所率的百名亲卫更是从军中选出的精锐,个个身手不凡。
石真提刀快步朝着晋军冲去,札莫塔带着百名亲卫队紧紧跟在他身后。
其他秦军闻令并不纠结,背起地上的伤亡,在盾牌的掩护下,迅速地后转脱离战场。
石真很自信,别看晋军人数占优,但自己麾下儿郎都是百战勇士,眼下受地形所制,一旦来到开阔处,便能杀得这些晋军屁滚尿流。
此次随齐公东征,一路势如破竹,那些晋军只会躲在城中死守不出,真正交锋时如同待宰羔羊,石真目光落在杨安玄身上,那身黑皮甲分外醒目,就先拿这名晋将开刀。
山地作战,杨安玄没有拿长枪,手持一把砍刀,看到石真挥刀劈开,毫不犹豫地举刀相迎。两刀在空中相撞,击得火星四溅。
这个晋将居然没被劈退,石真有些意外,杨安玄手腕一翻,刀刃抹向石真的前胸。
好快,看到刀光,石真后撤一步,立刀挡在胸前。
亲卫长札莫塔站在他的左侧,挥舞着厚背砍刀劈向杨安玄,一根粗铁矛从旁侧伸了过来,“当”的一声,将厚背砍刀颠起老高。
蒯恩来到安玄营后,如鱼得水,凭借武勇很快便是军中赢得尊重,这与以前作为乙兵背马草的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临别时杨安玄送给蒯恩十两金作为安家费用,这让蒯恩对杨安玄感恩戴德,一心想着有机会报答。
今日出战是他追随杨安玄的首战,蒯恩热血沸腾,手中铁矛恨不能将眼前秦军全都戳死、砸死。
札莫塔感觉掌心发烫,见铁矛再度扎来,身后无路可退,只得硬起头皮用刀背朝矛身磕去。
刀背勉强将铁矛推开数寸,穿破皮甲在左肋下带出一道血糟。札莫塔激起凶性,不管不顾地挥刀朝蒯恩头顶砍去,准备以命换命。
“叮当”声不断,杨安玄与石真对砍了十数刀,石真感觉从杨安玄刀身传来怪劲,如针扎般地直往臂膀内钻。
身旁的札莫塔已是浑身是血,被蒯恩的铁矛刺出了好几道口子,晋军如狼似虎,丝毫不弱于麾下的亲卫。
这伙晋军大出乎他的意料,石真心生怯意,他可不想死在这荒山野岭。
“退”,石真边战边退。秦兵训练有素,三五成组,且战且退,相互掩护着往后退去。
山道狭窄,杨安玄、蒯恩将身前的秦军杀退,另一组又挡了出来,秦兵受伤立时有人补位,一时间突破不了秦军的抵御。
石真心中稍安,只要走出山外拖到援军到来,这些晋军将任由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