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神助般,杨安玄闪步向左跃了一步,像似以身迎枪,刘裕的棒击落到了空处。
张开左臂,枪身擦着肋下刺空,杨安玄左臂夹住枪身,用力一拧,刘毅站不住脚,被枪身带着向刘裕撞去。
刘裕当机立断,不顾踉跄的刘毅,踏前一步用棒横扫向杨安玄。
杨安玄被迫放开刘毅,长枪一抖直刺刘裕的胸口。
枪身长出木棍五尺,后发而先至,刘裕只得变动棒势,向枪杆砸去。
刘毅站稳,长枪由下而上,直刺杨安玄的小腹。
杨安玄无奈之下,只得撤去攻势,反手用枪杆抽向刘毅,身形晃动,闪开刘裕的夹击。
以一敌二,加上兵器又不合手,杨安玄左遮右挡,被逼得险象环生。
孟龙符发觉杨安玄情形危急,数次挪动脚步想去营救,可是孟怀玉枪急如雨,不断地点击在长盾之上,让他难以移动。
可一不可再,若是再因自己输了赌斗自己有何颜面面对杨将军,面对巡江营的众位兄弟。
孟龙符厉喝一声,手中长盾往外一扫,孟怀玉往后退了一步暂避其锋。
拖着长盾孟龙符准备往杨安玄靠去,长枪再度探出拦在前行路上,孟龙符以盾相迎,盾面之上“笃笃”声响起,孟龙符脚步一滞。
目光扫见杨安玄连连后退,带得阵势向后移动,毕竟习练才五日,主将受挫的情况下阵法开始变得运转不熟,在压力下暴露出许多漏洞。
刘裕兼顾着战场局势,见应对有效,高声喝道:“大伙加把劲,拆散这怪阵。”
事急矣,孟龙符急吼道:“大哥,两军交战,恕弟不能再留情了。”
随着吼声,长方形盾牌横飞而起,以尖角处撞向孟怀玉,右手木刀顺势砍出。
孟怀玉向左闪躲,手中长枪被木刀砍中,“咔”的一声,白蜡枪杆居然被木刀大力劈断。
叹息一声,孟怀玉弃了手中断枪,往后退走。
孟龙符喊了声,“得罪”,脚步朝刘毅冲去。
刘毅见孟龙符来势汹汹,不敢怠慢,撤枪直刺孟龙符的面门。
长盾重有三十多斤,在孟龙符的手中却有如轻巧的木片,挥舞自如,配合着右手木砍刀,逼得刘毅不得不四处游动寻机。
没有了刘毅偷袭,杨安玄的压力骤减,手中长枪神出鬼没,与刘裕缠斗在一处,难分难解。
为了破阵,刘裕集中了所有高手围攻杨安玄这组阵列,刘衷、周由所率的两阵压力变小,虽然北府军整体素质占优,但在此阵面前有如老虎抓刺猬,无处下手,时不时还被扎上两下。
当刘毅的长枪被孟龙符的盾牌折断,刘裕知道除了拼死一搏,已无胜机。
毕竟是友军较量,不用真拼个死活,刘裕向后跳去,苦笑道:“杨将军,斗阵北府军输了。”
举起手中棒,刘裕高喊道:“兄弟们住手,退后。”
杨安玄也高喝道:“大伙住手,退后。”
交战双方渐渐住手,持械相向,缓缓后退,隔开十余步远。
点将台上,司马元显满面春风地道:“这是结束了,恕本官眼拙,未看出谁胜谁负,哪位将军解说一下?”
刘牢之等人面色阴沉,默不作声。
司马元显转向左卫将军桓修,笑道:“桓将军,这是谁赢了?”
桓修谨慎地开口道:“从形势上看,巡江营占着上风,不过要论输赢,一时还看不出来。”
司马元显转向刘牢之,道:“刘将军,你以为如何?”
刘牢之紫赤的脸有些发黑,答非所问地道:“巡江营所用阵法新奇,可在军中推广。”
“这么说是巡江营胜了。”司马元显笑吟吟地看向王恭,挤兑道:“王公,愚听你说过,比试若上平手,便以斗阵胜者为胜。巡江营斗阵获胜,请王公宣布吧。”
王恭怒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身后是司马元显猖狂的笑声。
王恭愤然离开,刘牢之不能就走,对着传令兵道:“此次比试巡江营获胜。”
传令兵大声宣布“巡江营获胜”,巡江营众人欢呼雀跃,北府军如丧考妣,寂然无声。
在这之前,谁会想到一只战胜前秦百万兵马的雄师居然会败在成立不过半年多点时间的巡江营手中。
司马元显在点将台上放声大笑,笑得刘牢之、孙无终、何谦等北府将领面色不愉,心中暗恼。
校场之上,刘裕放下木棒,对着杨安玄拱手道:“杨将军,巡江营所列的军阵好生了得,不知是什么阵法?”
杨安玄微微笑道:“刘将军,此阵是愚在洛阳时得山间野道所授,据他所称阵名天地三才阵。”
“天地三才阵”,刘裕轻轻念道,暗暗记在心中,却没有开口让杨安玄传授。
刘裕决定派人去找寻这位世外高人,只是他不知道,新野阴家花费两年时间在洛阳找寻,依旧没有这位宋道士的影迹。
杨安玄不会知道,他口中的这位宋道士,逐渐被世人所知,甚至会成为一代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