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继续问道:“那什么才算有罪呢?”
闵珪用眼神瞟了坐在身旁的几位大臣,继续说道:“只有弃毁和遗失官文书,才有罪。”
“弃毁怎么判,遗失又怎么判?”
朱厚照盯着闵珪追问道。
“弃毁官文书者,仗一百,遗失官文书者……”
闵珪已经意识到有问题了,他犹豫着怎么继续往下说。
屋内的气氛此时也变得极其微妙。
“往下说啊,闵尚书,你久在法司,朕不相信你连这么简单的律法都记不清了。”
“遗失官文书者,仗七十,责寻三十日,得见者免罪。”
闵珪说完也不看别人,低下头看着自己前面的地砖。
“好,闵尚书不愧是在刑部这么多年,各种律法真是熟记于心。”
此时有小太监进屋唱道:“陛下,北镇抚司带兵部职方司一应人员在外,请见陛下。”
朱厚照面无表情地说道:“让他们进来。”
“是。”
北镇抚司锦衣卫带着兵部职方清吏司所有人员进了屋内。
“臣等叩见陛下!”
“朕让你们找的征讨安南文书和郑和海图,是否找到了?”
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李值说道:“启奏陛下,臣在清吏司内找到了征讨安南文书,但是没有找到郑和海图。”
朱厚照挑了挑眉,身子前倾,右手小臂放在了大腿上,问道:“那是你把文书弄丢了?”
李值听着皇帝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的额头也冒出了汗水,颤抖着说道:“陛下,臣不知,自臣调往职方清吏司,就从没有见过郑和海图,臣也不知道有海图存在……”
朱厚照打断了李值的说话,对着闵珪问道:“闵珪!诸司职掌之中职方司负责什么?”
闵珪稍加思考说道:“兵部职方清吏司,掌武职官的舆图、叙功、核过、赏罚、抚恤及军旅之简阅、考验等事,并管关禁与海禁。”
“职方司负责管理舆图,那么舆图丢失,主官怎么处理?”
“《明会典》中规定,凡到任那一日便问先任官首领官六房吏典要诸物诸事明白件数须知,主官不知司内舆图,乃是失职。”
闵珪又加上了一句话:“当官吏知而不举,与犯人同罪。”
“好!来人!”
北镇抚司锦衣卫轰然称诺。
“将职方司一干人等送入都察院,着都察院严加审讯,北镇抚司旁听!”
职方司的官职还在地上跪着呢,就被锦衣卫粗暴的拉起来,全都架了出去。
这些人口中还叫喊着:“冤枉啊陛下,臣冤枉!”
朱厚照待没有了杂音,继续说道:“着北镇抚司按图索骥,将历年来担任职方司主官及属官者,抓捕到案,送入都察院严加审讯!”
“谨遵陛下旨意!”
朱厚照盯着门外的久久不说话,刘健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也知道重要的时刻才到,前面的人都是不重要的。
朱厚照缓慢地说道:“暂时革除刘大夏职务,禁闭在家,严禁一干人等出入,等都察院审讯结束,再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