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朱厚照在宫中接到了无数的奏章,其中有御史上奏请求治刘文泰罪的。
文臣有上奏请治罪的,也有请求宽恕的。
这次勋贵们也参与了进来,英国公张懋和多名勋贵上奏,弹劾刘文泰等人,请求治他大不敬之罪。
不过朱厚照全部留中不发。
今日就是廷议刘文泰之罪了,朱厚照想着假如今天没有给刘文泰定罪的话,要不要在东厂继续关押他。
如果这样的话,文臣这边肯定不会同意的。
“陛下,廷议是否开始?”
“大伴,东厂这几天对于刘文泰上刑了吗?”
刘瑾谨慎的回答道:“陛下,没有上刑,东厂的人手大部分是新进来的,奴婢怕他们没轻没重的……”
“那就开始吧。”朱厚照淡淡的说道。
“陛下口谕,廷议开始,将刘文泰带上来。”
刘文泰自从都察院被带到了东厂就有点慌了,在都察院的时候,诸位文臣还都比较照顾他,吃得好睡得好,牢房也干净。
到了东厂之后,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牢房里还有耗子,这让从来没有受过罪的刘文泰很害怕。
他害怕东厂的刑罚,牢门一响就以为有人来给他上刑,毕竟以前东厂的名头太响了。
他蜷缩的躺在牢房里唯一的木板床上,整个人就像婴儿一样,睡一会醒一会。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阁老李东阳派人传进来话了,他会尽力的保全他。
刘文泰带着镣铐跪了下来说道:“罪臣刘文泰叩见陛下。”
朱厚照只是盯着这位前太医院判,脑海中闪过了他的履历,刘文泰,江西人上饶人。
“刘文泰,朕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罪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文泰,你的医术怎么样?跟你的同僚比孰强孰弱?”
“罪臣祖上就是太医,医术传家。”
“这么说来你的医术很好了?”
刘文泰谨慎地说道:“医术比我高超的还有许多同僚,我忝为院判。”
“那你的医术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还是说你在糊弄朕?”
“罪臣的医术虽然不及同僚,但是最基础的还是不会出错的。”
“不会出错?父皇的药方不是你开的吗?”
“这……药方确实是罪臣开出的,当时是张瑜来到太医院,口述了大行皇帝的病情,我……因为我和张瑜交好,没有亲自去验证病情,就按照他说的开了药。”刘文泰说完还看向李东阳的方向。
“罪臣不该一时疏忽,轻信张瑜,请陛下治罪!”
“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将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以为可以逃脱罪责吗?”
“罪臣不敢,只是罪不在我,张瑜……都是张瑜!”
按照他的说法,都察院将他定为交结内官是符合法律的。
可是事实肯定不是这样,刘文泰在这其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朱厚照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遂说道:“既然你说自己的医术不错,那么这样吧,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当场验一验你的医术。”
“这……陛下,医术如何验证?”
“简单,召一名御医和一名民间医者前来,为同一人诊治,如果三人都开对了处方,那么你刘文泰就不算医术不精,都察院就没有判错你,如果是因为你的医术问题,那么等待你的将是另一条罪。”
“怎么样?诸位臣工对朕的这个想法有没有异议?”
朱厚照看向了内阁三位阁老的位置。
刘健拱手说道:“臣无异议。”
李东阳隐晦的和谢迁对视了一眼,心说小皇帝刚登基,新官上任还得烧三把火呢,何况是皇帝?自己现在犯不上跟他对着干,最重要的是现在大义在陛下这边,如果自己阻拦的话,没有什么人会支持自己。
李东阳说道:“陛下,臣也没有异议,只是鉴于刘文泰可能在牢里押的时间较长,心力憔悴,不知是否可以推迟?”
“朕看刘文泰眼神明亮,气色红润,不像是心力憔悴,这道题对于他来说很简单,不用推迟了。”
朱厚照当场否决了李东阳的提议。
本来这就是自己临时想到的办法,如果推迟了让别人有了准备,那岂不是让刘文泰脱罪吗?
朱厚照此时吩咐刘瑾,让他去传御医吴杰,还让他去宫外找一个医术好的大夫过来,并且让他准备好病人。
朱厚照尤其叮嘱了刘瑾,在他们三人分别诊视时,东厂的人必须要将另外的两人蒙眼隔开,用专人看管,不与别人接触。
刘瑾得了吩咐,马不停蹄的去办了。
不多时刘瑾带来了吴杰和民间医生赵德生,以及一名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