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深厚的符文功底,郑清已经读懂了那头怪物身上许多‘细节’。
比如怪兽身上那些仿佛蜗牛触角般凸起的细小肉须,似乎可以无限延长,如同一条条肌肉纤维般交织出布满鳞甲的粗大手臂。此刻高举在半空抵挡苏施君咒语以及四处扑抓那些青色狐尾的手臂,都是这样诞生的。
郑清不止一次看到那些手臂在苏施君的咒语中被撕的粉碎,又化作一条条蠕虫般的细小肉须,爬回怪物身上,重新活过来。
再比如,每当那头怪物嘶吼或者动用魔力的时候,它的皮肤上都会浮现一片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有金色,也有银色,交错在一起,犹如一个个牢笼,又像一条条锁链,将妖魔血脉与星空污染各自束缚着,泾渭分明,在这具已经变形的身体里维持着微妙而脆弱的平衡。
年轻公费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他很钦佩自己,仅仅通过‘观察’就发现了这么多,但他感觉还有更多细节等待他去挖掘——比如更进一步解读那些符文——而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肯定能了解更多!
“够了。”
甘宁不甚高大的身影挡在年轻公费生身前,阻挡住他的视线,大有深意的打量了他几眼,最后才澹澹提醒道:“许多时候,学习与探索并不完全是正面的、积极的词汇。很多知识,只是了解,就需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要被主动灌进你脑子里的知识所迷惑,要对它们保持足够的警惕!”
“好的,老师。”
年轻公费生捏了捏手中的符枪,失望而又警惕的收回了目光。失望在于他感觉自己似乎就要触摸到那头怪兽的本质所在了,警惕在于即便他自己也意识到这种掌握知识的速度快的非常不正常!
两种迫切而又矛盾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剧烈冲突着,仿佛一个双头食人魔的两颗脑袋正在吵架,郑清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精神分裂了,又或者对面那头异变的双头食人魔正使用某种诡异的诅咒试图转化自己。
他有些烦躁的环顾左右,忽然怔了一下,不自觉的扯开弹匣,将里面的血符弹退了出来,换上一颗普普通通的辟邪符弹。
然后他定了定神。
抬手,瞄准斜地里一个焦黑的槐木树桩,扣动扳机。
那个树桩看上去非常正常,与周围其他数百个同样焦黑的树桩相似,都是两位大巫师交手后的产物。它们消失的上半部分树身,已然在雷咒与毁灭咒的相互作用下,化作了纷纷扬扬的灰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破碎的根部,苟延残喘着。
砰!
清脆的枪响惊动了另外两位看客,符弹裹挟着乳白色的辟邪咒光,精准的命中了那根焦黑的树桩,毫无疑问的,把它打了个粉碎。
“你在干嘛?”魔法生物学讲师皱着眉,看向旁边让他不省心的男巫。
“我想试试。”
年轻公费生捏了捏手中符枪,语气有些不太确定:“我刚刚观察符文……那些树桩还有灰白色的幽灵似乎位于一个更大系统的节点上……这种程度,应该不会给她添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