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尔大长老似乎察觉到年轻公费生心底的波动,多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女巫若有所指道:“幻梦境是幻想、梦与镜中的世界,不属于巫师,也不会在妖魔面前屈服……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以乌撒神庙的名义。”
‘蒋玉’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闭了眼。
玉佩再次闪过一道青光。
当女巫重新睁开眼,眼神中带着与郑清相似的茫然,但与郑清一无所知的茫然不同,她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抱歉?刚刚有些失礼了。”她用古老的巫师礼仪向阿塔尔大长老致歉。
老人温和的笑了笑。
“不要紧?”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指了指身后那些模糊的神像:“诸神不会注意到渺小的失礼?祂们坐在天上?眼中只有灿烂的星空。”
女巫再次施礼?然后退回郑清身旁。
“我刚刚是不是很失礼。”她小声询问男巫,头顶的猫耳有气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郑清斟酌着回答道:“确实……有点不太像平常的你。”
“我就知道。”女巫捏着那块玉佩,声音显得有些恼火?也有些无奈:“老祖宗做事从来不考虑我们小辈的心情,有一次她借我堂姐的身子去跟青丘的老太太约架,最后两家小辈鼻青脸肿?她俩倒开开心心回家了。”
听到这里,不知为何?郑清心情舒服了很多。
“大人的事情交给大人去办?我们老老实实旁听就好。”男巫的尾巴从袍子下探出?安慰的拍了拍女巫的后背:“我家先生乱来的时候?也从来不会给我打招呼。”
女巫的那双猫耳重新抖擞着精神,立了起来。
另一旁。
阿塔尔大长老正看着萧笑,等候他的回答。
“你看到了什么?”老人的目光在博士的笔记本、羽毛笔与眼镜间徘徊着,再次询问道。
萧笑挠了挠头,叹口气。
“生活。”小个子男巫撇撇嘴,声音有点懒洋洋的回答:“我们就像一个个陀螺,被生活的鞭子一次次抽打在身上,整天忙忙碌碌转的飞快,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精妙的比喻。”老人赞赏道:“我一直活到一百多岁的时候,才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就是一颗颗在原地旋转的陀螺。”
“可我不想当陀螺。”萧笑摊了摊手。
“那你想当什么?”
“还没想好。不过……竹蜻蜓怎么样?同样得忙碌,同样转的飞快……但竹蜻蜓可以飞的更高、更远。”
“即便它可能会挂在树梢,被风吹雨打?”
“起码它曾经到过陀螺从来没有到过的高度,看过陀螺从未见过的景色。”
对话至此,告一段落。
阿塔尔大长老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按在了那枚一直旋转的陀螺上,制止它继续转动。郑清耳畔传来一片仿佛玻璃破碎后砸落地面的声音。
哗啦。哗啦。
他感觉世界在晃动,视线有些模糊。
眩晕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