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平日里大家下课回来,这位颇讲究范儿的月下贵族往往早就穿着打扮妥当,头上抹了油,脸上涂了粉,袍子挺括,腰带绷紧,袖扣闪亮像今天这样‘坦诚相待’在郑清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虽然他非常想见识见识吸血狼人的某些繁衍器官与正常巫师有什么不同,但出于生命安全的角度考虑,年轻的公费生还是非常乖巧的将目光挪向了旁边那张六柱床上。
唔,看样子迪伦确实是刚刚起床。他的那张六柱床上,大红色帐子还没收起来,显得非常凌乱。隔着帐子的缝隙,他能看到那口黑色棺材的盖子也大张着,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这不是个好兆头。
年轻的公费生慌忙避开眼神,将目光再向斜上方挪了挪。
然后一抹闪亮的黄光不期而至,险些晃瞎了他的眼睛。
“卧槽!那块铜镜怎么还挂在那里!”郑清捂着眼睛大叫一声:“不是早就叫你们丢掉它吗?挂了这么长时间,它上面的符也早就失效了吧!”
他说的铜镜,是几个月前在砂时虫还没被学校捉住的时候,因为校园里泛滥的流言,许多同学都在给他们的宿舍装饰各种辟邪祛邪的装饰。43宿舍自然也不例外。包括桃木剑、辟邪灰、以及刻了满屋子的反妖符咒。
这块铜镜也是那个时候被迪伦挂进宿舍里的。
后来,砂时虫被捉,流言消弭后,郑清不止一次提议将那块镜子从天花板上摘下来。但因为大家都嫌麻烦,而且小精灵们偶尔也会飞到那块镜子前臭美一会儿,所以这件事就一拖再,再拖三,拖到了今天,将年轻的男巫又晃瞎了一次。
“想丢掉你自己动手啊,没人拦着你!”迪伦没好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听着他的声音已经正常了,年轻的公费生才小心翼翼的撤掉了捂在眼睛上的手。只见吸血狼人先生一如既往的站在穿衣镜前,一丝不苟的打理着自己的形象,还不时将手伸进面前的小铜盒里,挖出点粘稠的液体,糊到脑袋上抹一抹。
与此同时,察觉到公费生归来的小精灵们,也纷纷从团团的肚皮上飞了起来,结束下午的小憩,或者斟茶、或者烫毛巾、或者整理书桌、床铺,一副居家小能手的模样。
“你还没说今天回来这么早干嘛呢?!”似是察觉到公费生窥伺的眼神,迪伦斜着脑袋瞟了他一眼,重复着之前的问题,同时猜测道:“你们这几天不是一直念叨着什么去青丘公馆的事情吗?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今天早退了吗?那个希尔达老师这么好说话?”
郑清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麻烦,不由大叫一声。
“哎呀!差点忘了!”
他顾不上向迪伦解释今天下午实践课取消改成了符课,也顾不上在意迪伦诧异的眼神。只是一个健步,便蹿进宿舍,然后两下踢掉脚上的鞋子,一头扎进自己的六柱床上,将帐子放了下来。
隔着厚实的帷帐,他用急促的语调对迪伦说道:“等他们几个回来,告诉他们今天老姚给我安排了一件事,比较麻烦……估计一会儿去不了青丘会馆了。叫他们不用等我……我回头会给李萌赔罪的!”
“原本我还打算留纸鹤传讯,恰好你在,就由你传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