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劫后余生的幸运。
不知何时,很默契对视起来。
几秒后,不约而同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
伴随笑声停下,张台南猛然凑近,盯着陆迟目光如炬,“为何要帮我?”
语气听着有点凶,陆迟愣住,一时竟答不上来,下意识抚过伤口。
途中有用衣袖内侧擦掉了一些血迹,已看着不太显眼,却无法抹除曾经的事实。
经历了方才的惊心动魄,两人建立少许了解。
更难能可贵的是,彼此心生共患难的感觉,距离一下子就拉近。
似也意识到语气过重,张台南拍拍陆迟肩膀,“我看到了,谢谢。”
下一秒,他不由分说抓住陆迟受伤的手,眼眸暗了瞬。
“去我家,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嗯。”
“张台南。”
陆迟喃喃重复下名字,没有问怎么不去医院,暗示足够明显。
天色渐沉,月色散落几缕,铺满回家路熠熠生辉。
张台南没有再问,陆迟也没有多言。
直到远远望见那栋廉价出租屋,才打破了沉默。
“以后跟我干?”
突然发出的邀请,让陆迟沉默了半响。
一扭头,就撞见那道灼热目光,诚意十足的笑脸。
“陆兄,我准备做点什么,干大事,赚大钱,来帮我?”
“啊,人干不了认知外的事,赚不了认知外的钱,所以我有自知之明。”
先婉拒后,陆迟想了下,却也无法置之不理。
冤有头债有主,上辈子的恩怨全出自父亲的推波助澜,本质上与张台南无关。
主要是发现了以前忽略的闪光点——鞋擦的不错。
“那还去我家?”
“去啊。”
“好,你这个朋友,我张台南交定了。”
“张哥,我个人觉得干鞋匠没出路,更保护不了家人,以你的能力,不如考虑下其他行业。”
“比如?”
“呃比如放贷?当然,其实我也不懂,具体门道还得靠自己摸索,从小到大慢慢来嘛。”
还依稀记得,张台南就是靠放贷起家,后来才跻身房地产。
男人闻言眼眸闪烁异彩,笑着点头,看不出听进去多少。
再次陷入沉默,夜色悄然袭来,入眼漆黑如墨。
两人沿着蜿蜒小巷,并肩而行。
“王从虎”
必定会报复,虽不知具体方法。
陆迟还不清楚派出所那层关系,如今却也打定主意,溜之大吉避避风头。
“无妨,那种货色成不了气候,最后要么判死刑,要么被取而代之,不过时代浪潮中,不起眼的泡沫罢了。”
轻描淡写的评价,真的很难想象,出自一个底层鞋匠口中。
但陆迟只觉理所应当,甚至有怀疑过张台南,鞋匠身份是否只是伪装,明面上给人看的而已。
在看到那身腱子肉,从文弱书生进化成肉搏猛男,反差感爆表,就油然而生的念头。
许是适应了低头给人擦鞋的卑微形象,意识到不再是那个压迫感十足的男人。
因此缺少警惕,一时心直口快,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有些人表面是鞋匠,实际呢,才是道上真正的地头蛇,一呼百应的那种,哈哈哈”
此话一出,气氛急转直下,诡异悄然蔓延。
张台南脸色微变,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凶狠。
所幸被夜色掩盖,陆迟也没察觉,还沉浸在笑话里停不下来。
“啊,张哥你不觉得好笑吗?”
“嗯,很好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