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门外负责人仔细搜身后,装修工胡乐成功混入其中。
房内很是精致,却无多余的家具摆设,突出一个简洁。
最前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闭眼小憩的麻衣老人。
就快走到生命尽头,沟壑丛生的脸上彰显岁月无情,浑身仍保留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谁能想到,这位瘦骨嶙峋的病弱老人,已在香城叱诧风云几十年。
论鼎盛时期,老人旗下门生数以千计,尖东,油麻地,旺角等地,曾令多少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能止小儿夜啼,吓退百鬼绕道。
尽管一度呼风唤雨,亦难逃生老病死的命运。
当发现陆迟仍顶着那张面具,胡魔顿时心生不喜,印象分骤减。
“坐。”
胡乐战战兢兢坐上沙发,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老爷子。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挑明。
“上次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若你当时坦白身份,或许我会高看你一眼,虽还不足以当我的孙女婿。”
一番敲打结束,多少导致了些心理落差。
“我知你迟早还会回来,在最后这半个月里,为你精心打造了三场游戏。”
“如今我大限将至,若你有幸开启最后一场游戏”
“到那时,摆在你面前会有两份遗嘱,一份关于遗产归属,另一份与你个人有关。”
一脸乖巧听到最后,胡乐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什么遗产。
“至于小晚要想见她,就努力通关,争取活下去。”
“当然,你若是有本事,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
“你应该清楚,我是个十分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也不等胡乐缓过神,胡魔眼神示意,胡三立马奉上一份资料。
“在这份资料里面,记载了你迄今为止做过的所有事,包括不为人知的那部分。”
“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看着人模狗样,够狠够无情!”
“至于给不给小晚过目,让她看清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胡乐望向老人手里的那份资料,脑海中浮现出鞭尸二字,意思是人没了还要揭开真面目。
他虽不算是爱八卦的人,难免也被激起好奇心。
似看出他没什么紧张感,胡魔倏地怪笑起来,神色耐人寻味。
“关于这份资料的真实性,你不用怀疑。”
“是我特地从内地请来的,一位最了解你的人帮忙整理。”
“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她。”
最了解的人马上就能见到。
胡乐现在只想快点开始游戏,这鸡同鸭讲的快丧失兴奋劲。
不过这展开,貌似有点不大对劲,更多是期待。
二楼的一处房间。
房内整体装修呈红色系,淡红纱帘携着微风轻摇,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美。
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正安静坐着一人,可能因被绑着才导致一动不动。
但由于整个人都被麻袋罩住,无法辨别任何。
胡乐虽心生不解,很有耐心等待下文。
再怎么猝不及防,就见三叔忽然掏出一把左轮。
弹匣转动,卸弹,装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常年玩枪。
眼花缭乱之际,手枪就被丢向空中,而胡三手心攥紧五颗子弹。
“弹容六发,里面已空。”
简单提示后,胡乐下意识接住,这才注意到三叔戴了手套。
他不禁打量着手中小型枪械,还从未近距离观察过,更谈不上枪械爱好者,至多分辨出是一把左轮。
没多想,问起这第一关是何意。
“上次,你通过了胡三的杀人测谎,我却对你很是失望。”
胡魔声音平缓,浑浊双眸尽是漠视,仿佛视人命如草芥。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突破自我,想做我胡魔的孙女婿,这是你必经的一步。”
“三爷爷,那这人是谁?”
第一反应最真实,不禁令人惊喜交加,胡魔却卖了个关子。
“你不需要去猜她是谁,想的越多,越容易打退堂鼓。”
胡乐沉默,即便见过大风大浪,还没亲身经历过这种玩法。
因为刚才并未看清胡三的手法,因此不敢确定枪里是否还有子弹。
这要是不明不白的背上人命,那可太惨了。
他可不笨,早过了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的年纪。
眼看老爷子一副老神在在模样,忽然反应过来。
“莫非这人,就是您说的最了解”
孺子可教,胡魔笑得更满意了。
“你既敢登门拜访,这第一关只是走个过场。”
“要么朝她心脏开一枪,我已为你备好宴席女仆伺候,要么就永远留在这里。”
永远留在这里的意思是囚禁终生?还是杀人灭口?
胡乐神色惊疑不定,再次环视四周,除了一张小床再无其他,无法依靠外物判断房间主人的身份。
但临行前,陆迟曾告诉他一句话:大点干,早点散。
可即便如此
“如果我选择不开枪,难道您当真要孙女那边又该作何解释”
“年轻人,没人知道你来过这里,没人知道陆迟来过这里。”
胡乐愣在当场,抬手抚过干燥的仿真脸皮,再看向身上的维修工衣物。
双重保险,不论发生什么,没人会知道真相。
想通这一切后,止不住的在心里骂娘。
他可总算是看透彻了,那臭小子是让自己当排雷兵呢。
“请您容我好好想想。”
胡魔对此不置可否,阖上双眸小憩。
以老爷子的身份地位,应该没必要恐吓,也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想到这,胡乐好像明白了第一场游戏的内核,未知——最是令人恐惧。
起初就说那是一位十分了解自己的人,如今面对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