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一步,却让白子以碾压之势吞并黑子。
眨眼间,胜负已定。
半响过后,陆迟幽幽问,“你知道哪种棋手最厉害?”
即便棋盘上已分胜负,余甘仍谦虚求教,“一步十算?”
“一步十算自然厉害,比如你的这盘棋。”陆迟先点头,又摇头,“可在我看来,还有一种更厉害,堪称无解。”
“哪种?”
陆迟也不避讳,随手拨弄起棋盘上的白子,抬头笑得老实。
“看到对手的落子后,重新作出攻防部署。”
说话间,陆迟已将方才错子收回,考虑了会儿,随即下出了正确的一步。
如此一来,棋盘上出现崭新的局面,由于白子已暴露过进攻节奏,推翻重来之下,黑子自然而然就占据了上风。
余甘看呆了:⊙?⊙!
这这不就是悔棋吗???
等纪强反应过来,何晚已经不在了。
本是带筱筱去附近的儿童公园玩,不过上个厕所的功夫,人就失踪了,电话也打不通。
就算不是这种方式,他怎么也想不到何晚会不打招呼的离开。
万幸陆迟跟他交代过,还留有后手。
手机上有着清晰定位,正移动的方向,竟是乌城。
当即驾车,往乌城方向追去。
山路崎岖,车子开得急,直至行驶到一条偏僻山路,前方挂着禁止通行的告示牌。
天公不作美,意外总是接踵而至。
因山体滑坡,山体垮塌导致道路阻断,车辆无法通行。
要想恢复正常通行,最快也要三个小时。
更糟糕的是,定位上显示已经通过此地,而此地距乌城至少还有上百公里,就算放弃大道走小路,也只能依靠人力。
没有多长时间犹豫,纪强果断弃车,作出了狂奔百里的疯狂决定。
这是最笨的方法,可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他不能辜负陆迟对他的信任,再者本就是他职责上的疏忽,无法坐视何晚失踪。
棋盘外局势一目了然,棋盘内也见分晓。
即便陆迟取巧悔了棋,却仍然无力改变结果,同样的招数也没脸反复使用。
第三局,白子胜。
“要不五局三胜?”
两人起先并未说明是三局两胜制。
余甘也挺好说话,欣然同意。
第四局黑子一帆风顺的完败。
即便对手实力很菜,也无愧天才名号,余甘仿佛如有神助,掌握度如指数函数蹭蹭往上涨,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初学者。
低头看了眼胜负已分的棋局,余甘朝陆迟温和一笑,“七局四胜?”
陆迟黑了脸。
讲道理,他还没这么没脸没皮。
所以,他尽量以商讨的语气,“没必要了,要不直接点十一局?”
余甘:“”
“咳,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明知何晚已经有很大可能失踪,也许是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仍淡定如常。
余甘对此很难不钦佩,但更愿意相信是陆迟还留有底牌。
正思索之际,却见陆迟忽然站了起来,视线仍落在棋盘上,大展手臂,好似要作出什么意料之内的举动。
余甘也随之望向棋盘,新买的,忽然间有点心疼。
接下来的发展,却不如所料。
原来陆迟只是站起来伸了伸腰,坐久了活动下筋骨。
余甘见状默默松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陆迟是要掀翻棋盘,以外力干预棋盘上的胜负。
“你的每一步都看起来胸有成竹,总是能料敌于先,哪怕到现在也仍是胜券在握模样。”
“我不明白,你到底倚仗的是什么?”
陆迟闻言想了下,虽已提前安排妥当,包括最坏的打算,可自己人没在,多少还是有些不确定。
也许赵今辞说他刚愎自用是对的,但若是缺乏了自信,也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啊,凭我是陆迟。”
余甘被噎了下,这确实不好评判。
他沉默了瞬,正想说些什么,电话响了。
多余的神色立马收敛,只留下尊敬有加,即便对方看不见。
可接通后,那头却不是父亲。
很快挂断电话,余甘看向陆迟,眉头紧皱。
“如果你的底牌是定位,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何晚真的失踪了?
陆迟满脸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曾千叮咛万嘱咐让何晚不要取下那枚戒指,而知道那上面藏有定位的人,除了他与何晚,就只有帮忙定做的陆冬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