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离不开的只是我曾经给予她的安全感,把我视作了可以偶尔停靠的温暖港湾,她仍然活在梦里没有醒来。”
张台南没那么多精力浪费在同一个猎物身上,只用了些不可描述的方法,便让她认清了自己的存在。
“寻常人总会在道德人伦之间挣扎求存,企图在内心找到令自己平衡的那一点,显然她没有在我那位朋友身上找到。”
“而当一个人产生绝望的念头,要么打碎认知,要么毁灭自己。”
说到最后,张台南耸耸肩,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你也看到了,她选择了后者。”
虽未说得详尽,陆迟已大概能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那位朋友的身份。
可他不理解的是,一个人的思想可以被影响,可以被干扰,可以被添加一些简单的意愿,但不可能做到被完全奴役的程度。
起码在此时此刻,陆迟觉得自己没疯。
但迄今为止他还不曾见识过张台南的真正手段。
“你认识那位女孩?”
否则张台南想不通先前在厕所,陆迟一言不发的理由。
见陆迟不置可否,他一点不急,继续自顾自说起。
“那女孩还在念大一,农村出来的,家里就一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奶奶,几年前老人患上白血病,她不想放弃但也没人帮,一次偶然就走上了这条道,说是一定要报答养育之恩。”
又是为钱的烂俗桥段,每时每刻都发生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从小耳濡目染而建立起的道德观,长大之后,在现实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
发现陆迟神色淡淡,张台南也明白像这种简单的需求关系,很难令人提起兴趣。
“近期老人要做骨髓移植,需要一大笔费用,我从不愿去物化谁,可没有任何人向她伸出援手。”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还算是她的救命稻草。”
有时候,现实的确会比想象中还要离谱得多。
那些站在道德至高点的人们,可以肆意批判女孩的不洁,可唯独在长夜中向她伸出援手的,却是大多人观念里的邪恶势力。
“多少钱?”
“差不多二十来万,她还挺贪,凑个整五十,应该是想接完这一单回归平静。”
“合约时间呢?”
“一个月。”
一个月五十万辛苦个几年就能提前退休了
陆迟心中一顿,扭过头漫不经心问,“张叔叔你看我行不?其实我也想发挥最大潜能”
见张台南没反应过来,他继续试探性开口,“嗯价钱可以再商量。”
张台南以为他在开玩笑,没当回事,再次回到正题。
“可据我调查,那位老人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似乎也知道。”
“知道?”
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了。
对于一个眼光独到的猎人来讲,有执着,代表有成长的空间,也就能产生意想不到的价值。
“这次的猎物本是我一位好友所托,不过相遇即是缘分”
“要是你有兴趣接手,我可以交给你。”
陆迟果断拒绝了。
这是一份试探,但凡他点了头,立马就会引起张台南的不满,同样也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像这类人最是多疑,稍有不慎都会引起警觉。
明显对这反应十分满意,张台南蓦地咧嘴一笑,选择退一步,再进一步。
“陆迟,如果你是这次合约里的猎人,你会如何起头?”
很好理解,这是最后的试探。
先前说了那么多理论上的东西,也只有实践才能看出真本事。
若是成功,就可以获得张台南的进一步信任,就算失败被看穿并无真材实料,应该也会看在陆平晖的面子上,只是将自己扫地出门。
当然,也可以选择拒绝,可那将代表着没有了后续。
等下一次接触张台南的机会,要等到何年何月。
陆迟很乐意接受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