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效果达到了,陆迟临走前,还不忘调戏了两句。
“啊话说回来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你声音蛮好听。”
趁着此次回乌城,自然是要回家看看父母的。
“学习上没什么问题吧?跟同学相处的还融洽吧?还有最近天气转暖了,等你走的时候多带几件衣服”
时间就在梁梅兰家长里短中度过,满是温馨。
陆迟始终安静听着,忽从卧室内传出轻微的鼾声。
往后扫了眼,陆平晖应该还在睡午觉。
他想了下,决定趁此机会问问。
“妈,你说爱情是什么?”
若不是梁梅兰知道自家儿子从小就让人省心,听到这话恐怕又是一番长篇大论。
“怎么啦?跟你那女朋友闹矛盾了?”
见陆迟闷着不吭声,梁梅兰眼底含笑,随即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开导,例如女孩子心思敏感等等,最后还说了句现在首要重任是好好学习,以后毕业找个好工作云云,大致是一些换汤不换药的苦口婆心。
陆迟这才收起一脸沮丧,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起。
“妈,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跟爸的感情,虽然你俩偶尔也会吵架,但怎么都不会影响感情。”
听到这,梁梅兰只是摆摆手,“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我们那年代跟你们现在不一样,都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关心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时不时闹闹别扭”
一来二去,已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妈,那你跟爸是怎么认识的,说说呗。”
“我跟你爸能是怎么认识工作单位介绍的,那会儿都工作好几年了。”
“那之前呢?”
这些陆迟是知道的,那年代基本都是工作后相亲介绍,若看得顺眼便搭伙过日子,能做到一生扶持,相敬如宾就已经是最好结局。
“之前我还真不晓得,你也晓得你爸那人性子,跟你一样闷得很。”
就在陆迟觉着没戏时,却听梁梅兰突然冒出一句。
“不过以前听你爸哪个朋友说过,他中专毕业后去分配的单位工作,没多久就辞职了,一个人好像跑乡下去了。”
“跑乡下干嘛?”
“好像是去偏远山区教书了吧,别看你爸现在那样,也年轻叛逆过呢,不想安于现状又没啥本事,多半也是吃不得苦才回来。”
说到后面,梁梅兰又抛出一些数不清的埋怨,说陆平晖没用好多机会不懂把握,不晓得往上爬之类的,多年来在单位什么脏活累活全揽,也还只是一个底层等等。
陆迟只觉耳朵起了茧子,等梁梅兰说累了喝水的功夫,才有机会插上一句。
“妈别唠叨了,起码咱爸老实专一,不像电视里那些男的三心二意。”
梁梅兰听后却一顿,发挥了女人疑神疑鬼的特性,“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你爸啊,年轻那会儿还谈过一个呢,听说长得漂亮又能干,不晓得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陆迟心中微动,上次听陆平晖大致说过,最后因女方家里不同意才不了了之。
“这个我之前听爸说过,好像姓张是吧?”
“少听你爸胡扯,那女的明明叫”
眼看梁梅兰即将说出那人姓名,不知怎的,陆迟心里竟泛出说不出的紧张。
“好像现在还是个当官的,姓黄,叫什么”
忽从身后冷不丁响起声音。
“你们娘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太突然,语气却又平静,仍吓得陆迟浑身止不住一颤。
在背后议论陈年往事,梁梅兰也自知理亏,起身去厨房做饭,走之前让陆平晖弄下书柜玻璃,说是看不清了。
从小到大,家里的一些家具坏了或厕所堵了等等小事,基本都是父亲出面解决,好似无所不能。
陆平晖先看了陆迟一眼,没说什么,起身去拿一些生活中的常见物品。
原来是玻璃上不小心粘上了粘胶,留下很大一块痕迹不好看。
陆迟在旁静静观望,心里还挺好奇老爸如何解决。
因玻璃硬度大,陆平晖先用水果刀细心划下大头,之后再用风油精一点点擦。
不多时,那块玻璃甚至比之前还要干净许多。
见自家儿子始终在一旁默默看,陆平晖笑了笑,“这些书上都有,学会运用才是你自己的。”
从小到大,除开书本上的知识,陆迟的确从陆平晖身上学到不少,也能找到认同感,大到为人处世,小到生活常识,好似学不到头。
可唯独关于朋友观,产生了一点分歧。
“爸,上次你说跟张叔叔是很好的朋友,可为什么我们两家人没什么联系?”
按理说关系很好,两家人怎会一点交集也无,连他跟张度玮都是在命运的推动下相识。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若他以后有了孩子,恐怕与徐飞扬家少不了来往,子女之间难免会打交道。
就算双方长辈不强求,也不可能需要外力才产生交集。
“爸爸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儿子,你懂什么是朋友?”
上次就听陆平晖比较过朋友关系,话里话外看不上陆迟跟徐飞扬的年少友谊。
上次陆迟没有发表看法,此时却一反常态,像个小孩一样的反驳。
“我跟徐飞扬之间没有秘密,我不认为世上有谁能比。”
陆平晖只静静看着陆迟一副据理力争模样,眼含笑意。
大概不论自家孩子多大多有本事,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孩童。
他没有选择与陆迟争辩,起身去厨房帮忙做饭,只丢下一句意味深长。
“我跟台南能分享一切,那是别人比不了的。”
分享一切?
不知想到了什么,陆迟眉头紧皱,久久不曾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