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一上午,周围慕“重赏”而来,想碰碰运气的大爷大妈们基本被打发的七七八八,上了场的最好成绩是收获了两句鼓励,没上场的也都认清了确实哪里的钱都不好挣这个浅显的道理。
只是苦了李登科。作为第一个被主办方豪气折服的在册选手,他已全然忘记自己才是擂主的引路人,心中剩下的尽是对自己学艺不精的无限悔恨——此刻不但不能靠豪取奖金发家致富,反而忙前忙后一上午,落得给大爷大妈赛前培训,普及常识,甚至要教键盘鼠标基本操作的境地。
待最后那位芳龄6的参赛选手不费吹灰之力的败下阵来,围观的老头儿老太太再次发出阵阵惋惜的唏嘘。不知其中哪位看了眼时间,一句“哎哟,得赶紧回家给大孙子做午饭咯!”引得老姐妹们一阵骚动,熙熙攘攘的网吧半日游老年团顷刻间走的干干净净。
那原本在一旁围观顺便帮李登科打打下手,被大爷大妈嗑着瓜子边凑热闹边唠家常的热切关怀淹没的小网管,出现在视野当中。
俨然在老年团中打下赫赫威名的灭神之吕奉先伸着懒腰站起身,一旁李登科生无可恋的瘫坐在电竞椅上,双眼空洞的望向天花板,稍远处小网管依然微红着脸,冒着细汗在包房收拾满地的瓜子壳。
突然李登科一个鲤鱼打挺,把身边放松的和远处干活的双双吓了一跳,可他毫不在意,只是朝小网管招手,急吼吼的要来了双面胶白卡纸还有记号笔。一番刷刷点点后,一张鬼画符版加粗的提示语“谢绝5岁以上选手参加”如同劣质狗皮膏药般出现李登科手中。
狗皮膏药的创作者献宝似的将大作在路易眼前展示了一番,作势就要撕去双面胶,立刻冲到楼下公布这新鲜出炉参赛规则。
主办方却显得有一丝迟疑。
围观的小网管见两位熟客面面相觑也没个决策,忍不住还是替帮自己解过围的大哥开了口:“这不大好吧?”
“怎么不好?怎么不好?”
“比赛就要一视同仁,而且我们老板说也有很厉害的老头儿老太太……”
听完小网管一字比一字更无力的反驳,路易的眼睛亮了,李登科却急的快要冲他哀嚎,“易哥,你随便打一下简简单单,可是苦了兄弟我啊!哪儿有厉害的老头儿老太太,哪儿有啊?今天这帮祖宗可是连鼠标正反键都分不清啊!”嚎完转头对着小网管假装凶神恶煞:“哪里有?哪里有?让你老板叫出来看看!‘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说的就是你个小东西!刚刚跟他们聊得倒是挺欢乐,不如你来!”
“我……”
“对对对,你来你来!”李登科仿佛被自己的气话打开了思路,如同摸到了稍纵即逝的救命稻草,完全不给小网管拒绝的机会,双手握紧,将手中的狗皮膏药揉成一团,只是一叠声的撮合,“易哥,我一个人真搞不定,你雇他吧,我看他挺合适,巨合适!小兄弟,你刚刚跟那大爷说你有十六,是真的吧?雇你不算雇童工吧?肯定不算,这网吧的老板看起来也是个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大气主儿,他能雇你,易哥自然也能雇你,怎么样,都是一样的活计,不赚白不赚你说是不是?”
“我有十六,我都快十七了!”
“十七好啊,十七好!那可太好了!”李登科眉开眼笑,毫不客气的抢来路易的手机,招呼小网管赶紧加微信,“以后再有老头儿老太太来参赛,统统归你负责,我易哥决不会亏待你!半天给你算5你看怎么样?啊对了,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小乖。”
待李登科给新添加的微信备注标记好“网管小乖”,才将抢来手机还给原本的主人,殷切的作出“您请您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