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忘事真快，不是说好了去立墓碑吗？”

慕颜笑着答道，蹲在地上，背对着林月，说道：

“我背你过去吧。”

“来了。”

林月跑上前，跳上慕颜的后背。

她的后背很暖，也很柔软，让林月感到安心。

之后，慕颜背着林月走出大楼，期间有人阻拦，却被慕颜撵走了。

走出大楼的林月更是高兴得把什么都忘了，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走出大楼，嘴里嚷嚷着“天空好蓝”，“空气好清新”，在慕颜的背上手舞足蹈，差点没托住她。

慕颜走出大楼后，再顺着停车场走出大门，拐向左边走了没一会，在一个小土包面前将林月放了下来。

慕颜蹲下身，指着小土包对林月说道：

“黄鹂鸟就埋在这里，它的尸体将慢慢腐烂，滋养大地。我在它的身下埋了两粒向日葵，来年花开之时，便是生命完成了它的轮转。向日葵将会代替它迎接每日的朝阳。”

慕颜说那么多，对于年纪尚小的林月来说并不很懂，疑惑地问道：

“那…向日葵就是鹂仔吗？”

“不是哦，是承载了黄鹂鸟的生命，孕育出来的另一个生命。所以生命的逝去不是只有悲伤，也有传承，和另一些生命的希望，明白吗？”

林月摇摇头，表示没明白。

慕颜笑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

“现在不懂没关系，好好学习，等你再长大些就懂了。”

之后，慕颜招来一块木片，拿出小刀，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下四个大字：

鹂仔之墓。

接着教林月做祈祷，嘴里念叨着她不懂的语词。

“芸芸众生，终归乐土，

万物向阳，永继传承。”

做完祷告之后，慕颜就带着林月回到了生物公司大楼。

路上，林月似乎听到有人议论了些什么，虽没有放在心上，却留在了记忆里。

“魔女今天怎么回事？母性大发啊。”

“可能是年纪到了吧？总有寂寞的时候。”

“嘘，她在瞪我们…”

在这之后的两天，慕颜每天都来接林月去观察室，然后带来很多动物，让她试着操纵。

有小猫、小狗、各种小鸟，都好可爱，林月很喜欢。

还有蛇虫虎豹，蛮可怕的，林月很讨厌。

在无数场实验中，林月也发现一个规律，就是幼年的哺乳动物她都能控制，但是成年期的哺乳动物，她只能控制一两次，之后就不会对她的‘命令’产生反应。

相比哺乳动物，冷血动物和鸟类是林月控制的最得心应手的，让它们干啥就干啥，渐渐地，她也喜欢上了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但是，她也发现鸟类多控制几次之后就会脱离掌控，这让她感到莫名的愤怒，同时也对那些无法被控制的哺乳动物感到憎恶。

冷血动物能控制多久她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基本不去控制它们，本能的拒绝。

最后一场实验是一个弱智到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类。

她发现她能够控制这个人类做任何事，翻跟斗、打滚、扇自己耳光，甚至是表演杂技这种复杂的事也能让他做到。

对比那些蠢兮兮的鸟类，控制人类可要爽太多了，可惜她还没玩够呢，实验就结束了。

之后，林月被送回课堂学习，和小伙伴们几天没见，他们有好多问题想问林月，林月也有好多话想和他们说。

她说起了这几天遭遇和实验内容，当说到黄鹂鸟的逝去，忍不住掉下眼泪。

这时，零式触碰了她一下，记忆再次产生扭曲。

（死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很讨厌这个说法，但是今后的时光中，她每次触碰到死亡，脑海里就会回荡这句话。

林月回归课堂之后，生活也算是恢复了平静，每天上课学习，偶尔要去检查身体。

不过现在他们又多了一项权利，就是每一周都有一次出大楼的机会，虽说不能出大门，起码比整日待在楼里要舒服一些。

偶尔，她会央求慕颜带她去看向日葵，看着那两株向日葵发芽、成长、开花。

时光冉冉，他们很快就学完了第一本课文，最后一课是《七色花》。

说的是一个女孩有一朵七色花，每摘下一片花瓣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最后她用最后一片花瓣治好一个小男孩的腿，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学课本里会有爱情故事。

艾老师以七色花为引子，让他们写了自己的愿望，自己妥善保管，它既是愿望也是秘密。

林月思考良久，她有很多愿望，想让鹂仔复活、想出门走得远一点、想让慕颜大姐姐做她妈妈，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最后，她在字条上写下自己最想实现的愿望：

如果，能够控制人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