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焕不想进去,怕这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但她家娘娘进去了,她不进去也不行。
采焕磨磨蹭蹭的也进去了。
进去之后,看到主屋门外站着王公公。
此刻只有王公公一个人候在外面,太医进去之后,念蝶也被君王喊进去了。
屋内什么情况,王公公不知道,但王公公相信,燕美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看到陈鱼容进来了,王公公心里冷笑一声,陈贵妃这次怕是大祸临头了。
先不说燕美人对陛下,对齐国有很大的作用,就只说现在陛下对燕美人的心思,亲眼看到燕美人受这么大的罪,陛下也一定不会放过陈贵妃。
而陈贵妃摔碎的那个簪子,是陛下精挑细选,亲自挑出来送给燕美人的礼物,那仅仅是一份礼物吗?不是的,那是陛下的心意,也是陛下获得开心的一种途径。
陛下每次看到燕美人,都会去看一眼那个红玉簪子,而只要看到燕美人戴着那个红玉簪子,陛下的心情就会特别好,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会跟着受益,毕竟,一个心情不好的君王,那是很难伺候的,而一个心情愉快的君王,伺候起来就轻松多了。
偏偏,陈贵妃将那么重要的一个簪子给摔碎了。
王公公心里想了很多,面上不显,看到陈鱼容过来了,还是本本分分的行了个礼:“陈贵妃。”
陈东雁松开陈鱼容,对着王公公问道:“燕美人如何了?”
王公公轻叹着摇头:“不知道呢,奴才一直在外面,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陈东雁有些忧心,抬头朝着堂屋大门里面看了一眼,没敢进去。
陈鱼容则是道:“我进去看看吧。”
她刚要抬步,君王高大威凛的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暗黑龙袍,双手垂立身侧,步调不缓不慢,脸色极平静,看着与寻常无异,但从王公公,到陈东雁,再到陈鱼容,甚至是采焕,都感受到了君王身上散发出来的一阵又一阵让人窒息一般的冷意。
齐横元没有去看陈鱼容,他走到院中,让王公公搬了一把椅子出来,椅子摆好,他缓慢坐了下去,开口喊:“陈鱼容。”
陈鱼容立马应道:“陛下。”
齐横元说:“你过来。”
陈鱼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陈东雁,这才缓步走到君王面前。
齐横元还是没看她,他小心翼翼摊开左手手掌,手掌摊开,里面是碎成两半的簪子。
原本簪子碎成了两半,请技术好的师傅们修一修,还是能修好的,但陈鱼容摔了一次之后,又摔了一次。
连续摔了两次,她还踩了两次,碎成两半的簪子,每一半上面都出现了很多裂纹,再摔一次,就会彻底的碎了,碎成小颗粒状,再也拼接不起来。
齐横元知道,这个簪子毁了,没希望再修了,重新放到炉子里重塑,但那还是他送给她的那个吗?不是了。
齐横元垂眸,一眨不眨盯着手掌心里的碎物。
刚刚太医来给燕宁号脉,齐横元要拿走燕宁手中紧紧抓着不丢的碎簪子,可她却抓的很紧,手掌心都握出血了,也不让他拿走那碎簪子。
当时的齐横元,心中既甜又疼。
她喜欢并珍视他送给她的簪子,即便簪子坏了,她也不让别人夺走。
她是这么的珍视,可陈鱼容,竟是将她的这一份珍视给毁了。
齐横元又用力握住那两半碎簪子,抬起头,目光冰冷的望着陈鱼容,说道:“这簪子是朕送给燕宁的,不管你知情还是不知情,你都毁了御赐之物,齐国律法,毁御赐之物,视情况而定,最高死刑,最低杖刑,朕念你是陈家人,对你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的意思是,她要受杖刑。
陈鱼容刚刚问陈东雁,他们听到看到了多少,陈东雁没回答,但陈东雁回答了一句‘我若回答有,姐姐该如何’,原来,他们真的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陈鱼容想狡辩都不能,毕竟是他们亲眼目睹亲耳所听,若是狡辩,会更加让陛下厌恶她。
陈鱼容走过来,跪在齐横元面前,请罪道:“陛下,是妾不对,妾当时只是在气头上,又刚好撞见了燕美人,这才牵怒于她,妾确实不知道那个簪子是陛下送给燕美人的,若妾知道,给妾一百个胆子,妾也不敢把陛下送的御赐之物弄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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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容走过来,跪在齐横元面前,请罪道:“陛下,是妾不对,妾当时只是在气头上,又刚好撞见了燕美人,这才牵怒于她,妾确实不知道那个簪子是陛下送给燕美人的,若妾知道,给妾一百个胆子,妾也不敢把陛下送的御赐之物弄坏啊。”
太医已经给燕宁看诊完,燕宁吃了一颗药丸,太医和念蝶都等了一会儿,燕宁这才悠悠转醒。
燕宁一醒,念蝶就高兴的跑出来,想对君王说一声,结果,她人刚走出堂屋大门,就听到了陈贵妃睁眼说的这一番瞎话。
不知道那个簪子是陛下送给美人的?
念蝶冷笑,她分明是听见了她和美人之间的对话,知道那个簪子是陛下送的,这才跑过来,二话不说,拔了簪子就扔。
念蝶走过来,也跪在君王面前。
齐横元见念蝶出来了,身子缓缓坐的更直了,他冰冷的眸底透出一丝期待,看着念蝶,问道:“燕宁醒了?”
念蝶答道:“回陛下,美人刚醒,奴婢出来是想跟陛下说一声的,免得陛下担心。”
齐横元揪在一起的心慢慢缓平了下来,他脸上又冰又冷的神情也跟着温和了许多,他嗯了一声,说道:“燕宁既醒了,你就进屋去伺候她,她的脸还需要消肿,你要时刻守着,不能离开。”
念蝶把头磕在地上,声音悲凉道:“陛下,奴婢当然会好好伺候美人,但是,奴婢刚刚听见陈贵妃说,她不知道那个簪子是陛下送给美人的,这才拔了簪子就扔,先不说我家美人并没有冒犯陈贵妃,不管身上有没有御赐之物,陈贵妃都没权力对我家美人身上的东西随意毁坏,更别说陈贵妃是听了奴婢与美人的对话,知道那个簪子就是陛下送给美人的,她还故意来破坏,陛下,奴婢人卑言轻,也不懂太深的东西,不敢说陈贵妃这一做法是什么心思,但她无缘无故毁坏美人的东西,毁的还是御赐之物,实在过份。”
她说完,连磕了三个头,人跟着站起来:“奴婢回屋里伺候美人,奴婢说这一番话,不是要逼陛下对陈贵妃如何,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让陛下知道实情,陈贵妃不能因为受了罚,就抹除掉这件事情的原本真相,不知情而犯错,与明明知情而犯错,后果是不一样的。”
念蝶又冲齐横元福了个身,回到屋里。
燕宁已经醒了,她虽然没武功,但因为房门都在打开着,再加上她自己的能力,若想听外面的事情,自然能听见。
她听到了刚刚念蝶说的那一番话。
齐横元说出罚陈鱼容的那段话的时候燕宁刚醒,燕宁也听见了刚刚君王说的话。
念蝶回来后,燕宁看了她一眼。
念蝶看到燕宁脸上的伤,心里又难过又感动,刚刚要不是美人拉了她一把,如今受伤的人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