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忠蹙起眉头,冷声说道:“那些作假之物,早就被没收处理了,你以后不要再行骗,特别是冒充刺史,这种胆大包天之举,若非我家将军仁慈,否则你早就人头落地”
“我真”
刘馥本想解释,但见冯忠脸色冰冷,寻思若触怒对方,或许再让自己留几个月,想到有可能再面对祢衡,他立刻就闭上了嘴。
见刘馥欲言又止,冯忠脸色稍有和缓,语重心长说道:“我也是穷苦出身,知道饿肚子的日子不好过,看你是读书识字之人,别再行骗、重新做人”
“我”
刘馥此刻欲哭无泪,他好想说我就是真刺史,但却不敢与冯忠争辩,现在印绶、诏书被没收,便寻思着先回趟许都。
冯忠打断刘馥的沉思,指着旁边护卫说道:“记得你从北方来,眼下淮南不怎么太平,我让洛侍卫送你一程。”
“啊?”
刘馥十分意外,心说冯忠什么意思?派人护送‘罪犯’出城?这厮难道想杀我?
犹豫之际,洛义成抱拳道:“请吧,烧窑刺史”
“哦”
洛义成腰悬佩剑,刘馥不敢不同意,感慨自己是案上肉。
两人出城渡过施水,顺着河流北岸官道往北而行,远远看见南岸新城工地在忙碌,有一面城墙已经拔地而起。
洛义成一路无话,瘦弱的刘馥攥着干粮包袱,就像跟着丈夫远行的小媳妇,随时对身边人保持警惕。
每走几个时辰,洛义成就会停下休息,顺河而行是为了方便取水。
到了黄昏时分,洛义成已送出三十里,刘馥仍不见对方有离开的意思,紧张的情绪随着太阳西落更加严重。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刘馥担心自己要死在野外,终于在休息时壮起胆子问:“洛护卫,天都快黑了您要送我到什么时候?”
洛义成言简意赅:“等明天过了将军岭,我便回去。”
刘馥好奇追问:“将军岭?有什么不妥么?”
“不妥?没有”
洛义成轻轻摇头:“将军岭南麓,有人在掘河开渠,若是你无知闯入,说不定被抓去掘河担土”
“掘河开渠?为什么?”
刘馥听后疑窦丛生,心说龙骧不是在建合肥新城么?怎么又跑将军岭去掘河?这厮究竟想干什么?
“不要多问。”洛义成打量着刘馥,不屑地讥笑道:“就你这身体,若被抓去干活,估计会累死工地,都督也是看你可怜,从没听说烧窑瘦成皮包骨的,否则怎么会让我护送?”
“哦”
刘馥见状不再多问,夜里与洛义成找到个避风所在,就这么在荒郊野外露宿一夜。
次日清晨开始赶路,行了十余里来到将军岭东侧。
洛义成停下脚步,指着向北的官道提醒:“我就送到此处,顺着官道一路向北,那边就是成德地界,切记别走回头路,更别渡河去施水对岸,否则被抓去当徭役,就是你自己找死。”
“多谢我一定谨记。”
刘馥嘴上答应的好,心里却对将军南麓大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