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是个成熟的智者,他赞同龙骧对局势的分析,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在道义上占据优势,加上此时羽翼丰满,并且盖过袁绍成为诸侯之冠,若让他统一整个北方,天下很有可能会改姓曹。
诚如龙骧所言,不能把希望寄托于外人的良知,这种品德通常会被权利掩盖。
鲁肃既然愿意去汝南,为何又把自己找来商议?
刘晔想了想,转身向鲁肃确认:“子敬若跟玄德公去荆州,在合肥的家眷也跟着一起?我估计没有在合肥安定”
鲁肃摇头回答:“我若去汝南辅佐皇叔,把家眷留在合肥更放心,云起会代为照拂的。”
“嗯也是个办法”
刘晔捋须颔首,仍旧没有表态。
龙骧见状解释道:“我原在袁术麾下籍籍无名,曹操、孙权都不知我和使君的关系,所以打算隐藏关系暗中策应,子敬和周公瑾是旧友,给孙权的印象也不错,他留在合肥可以帮我最合适,故而想问子扬的意思,以先生佐世之才,去辅佐也一样”
“嗯”刘晔深以为然,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若子敬去帮玄德公,只怕将军也不好办,孙曹两边的智囊,或能猜到你和玄德公的关系,到时就很难因势利导”
龙骧轻声叹息:“那也没办法,子扬若不想冒险,我也不能勉强,只能委屈子敬,忠孝不能两全”
“总有人要站出来。”鲁肃一脸郑重之色。
刘晔见鲁肃‘大义凛然’,内心柔软部分被触到,便接下话来:“子敬之言让晔自惭形秽,既有匡扶汉室的机会,我也很乐意为国出力,只不过所谓佐世之才,是许子将看我身份给的,我清楚自己有小智,却无扭转乾坤之能,担心不能帮玄德纵横捭阖”
“哈哈。”
龙骧见刘晔松口,拍着他的肩膀宽慰:
“人无完人,子扬这么说才足够真实,正所谓一人计短多人计长,这副担子不会让你一人来挑,我相信只要使君能立足站稳,今后的谋主会越来越多,会与你分担的。”
“我在合肥能与子敬商量,但是到了荆州天远地远,派遣信使容易被敌人截获,就怕孤掌难鸣有负所托,另外曹操掌控着天子,玄德公在道义上也”
“子扬先看看这个。”
龙骧从怀中取出衣带诏副本,把刘备的‘道义’道具交给刘晔。
刘晔展开帛书快速浏览,额下眉毛情不自禁往上耸动,喃喃自语道:“传说中的衣带诏,竟是真的?”
龙骧肃然提醒:“真迹就在使君手中,天子被曹操欺凌,遂以血诏令诸侯勤王,然而接诏之人悉数被诛,而今只剩下刘使君一人,这可能就是命运。”
刘晔皱眉点头:“玄德公手握大义,也算是师出有名,但他现在实力薄弱,不能与曹操硬拼,最好像龙将军这样,借他人之力制衡曹操,我担心去了汝南人微言轻,玄德公不肯听谏”
“哈哈,使君是少有的明主,怎会不听先生金石之言?子扬多虑了。”龙骧直摇头。
刘晔疑惑反问:“龙将军应该与玄德公不熟吧?为何说得言之凿凿?我怎么觉得不真实呢?”
“这个嘛”
龙骧正在组织语言,突然殿门外跨入一个宽大的身影,伴随着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先生尽管放心,俺大哥最听劝。”张飞耳力出众,老远就听到殿内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