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特别是庐江还有江夏”
围观者叽叽喳喳讨论着,有人称好、有人内心觉得劳民伤财,嘴上却不敢乱说;
也有人看完不苟言笑地离开,内心却充满恨意,比如严白虎、许贡等被孙策剿灭的余党。
是夜,吴县西北一处大宅内,一个年轻书生手握竹简,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突然门外灌进一袍风,惊得房内的烛火直躲闪。
书生抬头见到来人,忙放下竹简迎了上去。
“都这么晚了,孝则(顾邵来此何干?”
“近日春光正好,我与张兄约好明日游湖泛舟,想着两人同游颇为无趣,便来此邀你和舅父同去,一起否?”
“游湖?我没有兴趣,你们去玩”
“不是?你即便是一族之长,也别忘了跟我同岁,目前明明只有十七岁,别总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都亲自登门来请,别这么快拒之门外,连口水都不带给的”
见到顾邵打趣和揶揄,陆议笑着请他就坐,亲自提壶给他倒水,一边倒一边感慨:
“我与孝则情况不同,你有父亲长辈可以倚仗无忧无虑,我肩挑陆家重担还得照顾从叔,且学识本就不及你们,再耽误年华去游玩,岂不永远碌碌无为?还愧对族人信任”
“你呀你,活得太辛苦”顾邵惋惜摇头。
陆议苦涩叹道:“辛苦也罢,不辛苦也罢,这都是我的命”
“真是无趣。”
顾邵端碗啜了一口,便站起向门边走去:“反正游湖舟船已经备好,明天早上我再来一趟,去不去容你再想一夜。”
陆议听后轻轻摇头,正要伸手去拿书卷时,顾邵突然在门槛边停下。
“对了,今日城中有件新鲜事,孙策让朱君理在郡府南侧圈了一小块地,打算在那里筑台立碑。”
“筑台立碑?为谁而立?给孙文台?”陆议很是警惕。
顾邵淡然回答:“说是立个纪念碑,纪念为江东作战阵亡的将士。”
陆议冷哼:“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不是张昭就是秦松献计,但的确很高明”
“这回你可猜错了,听说是仿造合肥的英雄碑,邓当几个月俘虏没白当”
“英雄碑?”
见陆议一脸好奇,顾邵又走回来解释:“合肥原本是荒城,由各地的流民聚成,也打退过郑宝、孙伯符的进攻,龙骧最近立起英雄碑,纪念为合肥战死的将士,也给流民一个祭奠远方亲人的场所,据说凝聚人心的效果特别好。”
“这个龙骧,很不简单。”陆议肃然点头。
顾邵附和曰:“听说是楚将龙且之后,孙策根本拿他没办法,邓当是用粮食赎回来的。”
陆议自言自语:“同样的对手,庐江刘勋与合肥龙骧,高下立判”
“对了,我们城中的纪念碑,听说也可让百姓祭奠,陆家当年在庐江受难,你到时候要不要去”
“家中置有灵堂,不必去街上凑热闹,你快回家去吧”
“那你晚上好好想一想,游湖泛舟与看书不冲突,明天早上我再来”
“嗯”
陆议手握书简送顾邵出府,回来松开拳头把书简置于桌上,才发现刚才捏得太用力,有几根竹片上面的线头断了。
望着外面漆黑的夜,陆议脸上虽然古井不波,内心却如波浪翻滚着。
陆议对龙骧颇有好感,单纯因为龙骧让孙策吃瘪,心说当初打中韩当那颗飞石,怎么没打在孙策头上?让这厮张狂到立碑来嘲讽受害者。
孙策,你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