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早知吕布不会接受,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直白,于是他调整了坐姿,捋须说道:“徐州这两年的收成,温侯再清楚不过了,陈家的情况也不乐观,就是这五千斛粮食,也是从庄户牙缝中抠出来的,为了支持温侯用兵,陈家真的尽力了。”
“陈家徐州望族,五千斛就尽力了?”吕布低头虚起了眼。
“真的尽力了。”陈珪直点头,马上又转移话题道:“况且烧粮沉船那件事,我听说与公玮其实没关系,实际上是袁术那押粮官,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烧了粮船”
“大夫是说小将龙骧?他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吕布此时的表情,就像狮子面对兔子那样,一副吃定了的样子。
陈珪轻轻摇头:“未可知也”
“让我来猜一猜,莫非那龙骧是被刘备收买,故意破坏本将军与袁术结亲,然后去解小沛之危?”吕布意味深长地问。
陈珪听完眼珠儿一转,点头附和道:“应该有这种可能,是陈公台推断的么?”
吕布摇头道:“是韩胤。”
“既然是韩先生所言,此事必然是真的了,舍弟承受的不白之冤,如今也能云开雾散矣,将军英明。”陈珪听完心中大喜,暗赞陈登事儿办得不错,韩胤居然这么卖力说话,估计以前没少坑过袁术。
“大夫莫急,韩胤还有话。”吕布嘴角上扬。
“还有话?”
看到吕布诡异的神情,陈珪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吕布身体微微前倾,微笑着继续说道:“韩胤还说刚才那些话,都是令郎元龙(陈登教的,大夫认为是真是假?要不要把元龙叫来对质?”
“这”陈珪胸中一团热血直冲脑门,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吕布坐正敲打着桌案,很是平淡地说道:“大夫是不是觉得吕布一介武夫,是个人都能算计我呢?”
“绝非如此,这其中必定有误会”陈珪觉得此时满口是嘴,好像也解释不清了。
“真的是误会?”吕布不依不饶地追问。
陈珪脑中疯狂盘算,他寻思这件事可大可小,不用重典怕难收场。
想到这里陈珪肃然起身,拱手言曰:“一切误会皆因粮起,陈珪回去就是砸锅卖铁,一月之内也给温侯凑齐十万斛,不知这误会能解开否?”
“大夫所言当真?”吕布吃惊而起。
陈珪郑重点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我也有个小小条件。”
“大夫请讲。”吕布伸手示意,表情一百八十度转弯,恢复了昔日的融融模样。
“小沛与下邳互为犄角,刘备若被纪灵所灭,难保袁术不会兵向徐州,老夫请温侯提兵救小沛。”陈珪明知竹杠逃不过,索性就帮一帮刘备,顺带让糜家欠个人情。
“小事一桩,我与玄德相熟,大夫不说也会去救。”吕布现在缺粮厉害,对于新金主的要求,自然是言听计从,但场面话也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