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面对现实,整夜整夜睡不着,常常自言自语:我综儿素来老实,他不会做那些事,定是鲁肃乱我军心.
父子重逢之时,韩当正蹲在大帐的火堆前,用木棍轻轻挑动柴薪,映出一张坚毅的脸。
“父亲。”
“回来了,过来一起烤火,说说话.”
“誒,好”
韩综原以为父亲会暴怒,没想到语气竟这么平静,难道他也意识到没意义?心说自己再摆事实讲道理,或许真能说服这执拗父亲。
“听人说,你降了龙骧?”
“嗯,孩儿当时寡不敌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龙将军还真是不错.”
韩综一边说一边看韩当脸色,见父亲神情并没表现出愤怒,于是把龙骧教他的说了出来,劝说韩当放弃孙家投龙骧。
“你说完了?”
“啊?”
韩当突然脸色一变,抬起手直接横扫一扇。
啪的一声响。
韩综直接被扇倒在地,左脸直接印上了五道血印,韩当根本没被说服。
“你说完,换我说。”
韩当居高临下,厉声怒斥:“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我自追随孙破虏开始,就注定是孙家的人,你怎么能为了活命富贵,弃我韩家名声于不顾?还敢擅杀郡守朱君理,这是我儿子能干的事?”
韩综稍后缓过劲,用手捂脸站起来,鼓起勇气反驳:
“什么叫注定孙家人?孙破虏和龙破虏有区别?咱们都是为人卖命,为何不卖个好价钱?你知道顾忌韩家名声,张子布、秦文表等人,哪个名声比咱们差?他们怎么不在乎?”
“逆子。”
韩当气得双目圆睁:“你还敢强词夺理,我能跟那些腐儒为伍?你如果幡然悔悟认罪,并且跟我戴罪立功,主公或许能宽恕你。”
“呵?宽恕我?”
韩综摇头冷笑:“父亲,忘了孩儿刚才所言,你私募兵马犯了大忌,孙权都未必宽恕你,还谈什么宽恕我?我若是不杀朱君理,龙骧又怎会许我父子,朱君理那四县的食邑?现在吕蒙才是孙权心腹,你要立下多少功劳,才能得到四县食邑?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么说你下定决心了?”
韩当语气,突然又缓和下来。
韩综像头倔牛,点头回答:“跟谁为将不一样?找个出价高的有错吗?”
“好。”
韩当满脸严肃地颔首,说道:“我会好好考虑,你去把桌上酒拿来,我父子二人醉一场。”
“好好。”
韩综欣然答应,心说能说动父亲,挨一巴掌也值得,脸上瞬间不痛。
是夜,溧水旁,军帐内。
韩综心情好喝得大醉,躺在韩当的行军床上,嘴边响起粗重鼾声。
韩当喝完壶中酒,起身看向床上的儿子,蹙眉喃喃道:“看来你做了个好梦,人生就是大梦一场,但为父却还醒着。”
言罢,韩当拿起床边环首刀。
寒光先映在韩当眸中,随后映到韩综脖颈上。
刀锋落下,鲜血喷溅,身首异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