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过汤]了!”
“据说八叔每次[过汤]时都试着挑徒弟,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挑的到。”
“嘿!要说天赋还不是我们哥们的最高?!”
纷纷喳喳的人语声。
楚秋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瓦房的后院里站着。向四周望了望,楼房都不算太高,估计是华海市的郊区。
不远处十几个衣着像打工仔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往瓦房中跨院拥过去,没有人注意他。
“嘿!还不走?快,八叔每年只带一回徒弟,每次只带一天的!”有似乎认识楚秋明的人喊着。
这就是盗贼团伙?
楚秋明见众人向前拥过去,也没人对自己的存在有异议,知道这是天之殿堂暂时赋力的效果,便也好奇地往前走。
楚秋明低估了盗贼集团。集团和团伙哪个大显而易见,这可是两个层次的组织。
中跨院居然很大,到了这里来,只见砖瓦砌成的院落内摆着一张有些掉漆的老八仙桌和靠背椅,桌上空着。桌旁放着一个炭盆,旁边盛放着一个石制方匣。炭盆里面已经点起了木炭,烧出微微的炭灰味。
刚才拥进来的那群年轻人一共十二人,算上楚秋明正好是十三个。
院落前瓦房门口传来一声低喝:“老的小的,蹲了!”
众年轻人扑通一声,也不管地上脏不脏,都原地坐了下来。
这是有规矩的盗贼集团的行口话,意思是有重要人物来,都坐下来。这是一种口语上的规矩,蹲不是蹲,而是坐,被警察抓了才是蹲的动作。据说是坐穿牢底的忌讳,故有蹲监狱之说。一众小辈见盗贼本行中的长辈不行礼,而是集体坐下来,也是某一派盗贼行当的规矩。
楚秋明反应慢了半拍,见众人这样,想起不能暴露的任务禁忌,马上也原地坐了下来,幸好反应快,并没有露出破绽。
九月的天气还很热,小伙子坐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凉。当然,按规矩就算天寒地冻,要坐也得坐下来。
“咳。”一声咳嗽响了起来,男性老者的嗓音。
在一个外表很精明的中年眼镜男立于门口躬身奉迎下,一个腰背有些佝偻的黑布衣老头在两个大汉搀扶下走了进来。说是搀扶,其实只是一种表示恭敬的手势,明眼人都可看出老头身子骨硬朗,佝偻并不影响他走动。接着又进来两个妙龄女子,大有狐媚之姿色,容貌近似,可能是姐妹,各自拎了一个黑皮包。
老头眼皮也没抬,进来就往八仙桌边一坐。两个大汉和女子就侍立在他身后。
“八叔好!”在老头坐好的一刻,问好声从席地而坐的众青年口中传出。
在场众人中,只有楚秋明和引路的眼镜男是近视眼。楚秋明外貌虽然已由天之殿堂改变了,但限于改变幅度只有3%,基本的一些如戴着眼镜等特征还没有变化。
眼镜男踏前一步,朗声道:“今天,上面有幸为大家请来八叔,给老的小的主持[过汤]。捞出来的是有福分!捞不出来的,一样有口饭吃!”
其实八叔就是组织内的权要,上面请来只是给人听的一种障眼。
对于这些行口话,楚秋明完全没有听懂。
[过汤],是盗贼和骗子行业的一种行口话。是在已进组织的新人中,根据个人特点分个三六九等。[捞出来的],是有天赋做高级盗贼的,八叔会亲自教带。剩下的虽然能入行,但就是小偷小摸之辈。
坐在地上的年轻人们都露出紧张的表情,也有跃跃欲试者。
“都打了绑腿没有?”八叔耷拉着眼皮,喝着身后女子躬身递上来一小锅随手紫砂壶浓茶,突然发话。
[打绑腿],也是行口话。刚入盗贼集团的人,心思不稳,也接触不到高层。为了让他们以后不能改邪归正,逼着他们死心塌地地跟着组织,会在适当的时候故意让新入行者被抓,进监狱有了案底再出来,想做正经的事也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