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四方，路迢迢，水茫茫，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票子，车子，房子，女人，到时候大大的有！”

郑卫军几人快疯了，接受不了这领导风格，刚才在向阳院里不挺正经的，就是正道的光，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不过你别说，这歌，唱的是真不错！

刘光福跟他们扯了一阵，也不送他们进轧钢厂宿舍，道：“你们住处就在仓库区家属院平房三排8号，快去吧。”

郑卫军也不多问，鼻子下面有嘴，省的叫领导瞧不起。

“哥，那我们走了，明天你甭来，我们每天把钱和账本给你送办公室，再把煤自己拉过去，行吧？”

刘光福满意，都不用自己吩咐，太省心了。

这会儿跟后来不一样，就是得能混，好听叫干脆，不讲细节，难听就是大忽悠。

后来好多89年代被淘汰掉的，没混出来的老混混，靠这忽悠功夫，坚持到2年后创业，居然也发达起来了。

刘光福也不会在意，时间长了，账面肯定对不上，不过账差不多就得了，傻柱不偷，五谷不收的道理他还懂。

受教育这么多年，他要找的不是工人，而是能双赢的合作伙伴，

不过……

望着他们背影，刘光福想起来一个事，赶忙提醒了一句：

“哥几个，你们晚上可别去马路边上加班，咱们生意不差这点钱。你要是被小脚老太抓了，那算你们自己投机倒把，我也保不了你。”

郑卫军一激灵，这听着挺像威胁啊？后心直冒凉气，打好的小算盘立刻烟消云散。

刘光福哼着歌回家去了，边走边琢磨，下一个目标是啥。

路过护城河，底下红灯闪烁，隐隐有摇滚节拍，嘛玩意啊？

刘光福扒到河边一看，好嘛，厚厚的冰层上，放着几个双卡座的收录机，

一群社会青年梳着披肩发，顶着爆炸头，戴着墨镜，穿着还属于新鲜事物的牛仔裤，身体正在自由摇摆。

8年代舞步千奇百怪，四九城还很少有录像机，看不到杰克逊太空步那样高段位的机械舞，

所以净模仿些录音带广告上的奇葩动作，现在看起来那是超级尴尬，

例如双腿同时起跳，单腿着地学着芭蕾，学蹬自行车动作，还有的挑的根本就像是第三套广播体操。

嘴里还执着地嘶吼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声音，震撼着四九城的夜空。

这会还没“蹦迪”这个词，迪斯科这词好像都没传开，大家都管这种路边的群魔乱舞叫跳摇摆，

还有个形象的说法叫“乍街”，说的就是拎着板砖收音机一路走一路跳的潮人。

比如：“没出息的玩意，吃完饭就跑，又他妈乍街去啊！”

几十号人都挨那儿跳，一看那真皮夹克就知道家里挺阔，多半是大院的。

大院的名号，如今虽没以前那么响亮，但要说现在能买得起三大件以外的电器的，却还是他们。

刘光福小心地下到冰上，看看能不能扩展下自己的录音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