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慕容歌脸上满是恭敬之色,但其上的惶恐之意却逐渐消退。一双眼眸中也满是平静,开口对刘承业道:“罪女知晓皇上心中的愤怒,但这一切与皇后娘娘没有丝毫关系,都是罪女任性妄为所致。罪女深知罪在欺君,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一切罪责慕容歌都愿意承担,绝对没有丝毫的不甘!”说到此处其对着刘承业又是一叩首,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等了片刻慕容歌再次抬起头已经是梨花带雨,却再次开口恭敬的道:“罪女家中尚有双亲,年逾七十,垂垂老矣。罪女斗胆再求皇上,饶过我家双亲,不要牵连到他们身上!”
刘承业此刻面色阴沉,身上的寒意越发的浓重,听慕容歌如此说却是怒极反笑,冷声道:“你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顾及你的父母?!莫要觉得自己多孝顺!你虽说是女子但不是傻瓜,莫非当初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大的风险?你当时心中为何没有双亲?但凡你能多想一步她们有何至于此?!现在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觉有些晚了吗?”
刘承业之言让慕容歌如遭雷击,一时间面如死灰,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一句话。刘承业见此情景不由的眼中杀机一闪,寒声道:“张怀忠,将这个欺君的狂妄之女拖出去,交给刑部,告诉程方圆无需审问,罪在凌迟,立刻处死!”泰昌皇帝这一刻真的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意,此刻他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怒意,还能保持这般冷静已经算是克制力惊人了。
张怀忠此刻也是满脸的惶恐之意,他眉头紧皱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慕容歌心中不停的感叹,活了那么久什么稀奇事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这胆子实在太大了些啊。念想间张怀忠就要将慕容歌拉走,皇上交代的事情他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不敢耽搁分毫。
但就在此时面色苍白的许倾城却再次开口,却听其惊呼道:“住手!退下!!”眼见张怀忠犹豫不决许倾城居然猛的起身,对着张怀忠寒声道:“本宫叫你速速退下!”看许倾城如此模样张怀忠面色又是一变,这位向来知书达理的皇后今日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
皇上让拿人,皇后要自己退下。老天,这两口子都开口了,老太监该听谁的。小心翼翼的看了刘承业一眼,见皇帝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张怀忠便恭敬的退了下去。在其看来皇上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皇后的做法,自己还是听皇后的比较好,他退出了屋子将房门紧闭。
就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刘承业猛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许倾城,怒声道:“你想要做什么?莫非以为朕宠爱你,疼惜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吗?你可知道朕此刻十分愤怒?”
许倾城的面色依然苍白,但已经不那么慌张。她定了定心神走到刘承业的身边,看了看刘承业的脸色就要再次下跪。刘承业眉头微微皱起,冷冷的道:“跪什么跪?站着说话吧。”
刘承业此刻是非常愤怒,但他还是不忍心对许倾城过多的责备,她终究是刘承业心中最为柔软的一块地方。许倾城闻言小心翼翼的道:“臣妾知道皇上非常愤怒,但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出这间屋子!”刘承业闻听此言却是不由的脸色一变,他实在想不通都到了此时许倾城居然还在为一个欺君之女求情,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自成婚之后刘承业第一次对许倾城生出了些许不满之意,但他更多的却是伤心,自己如此疼爱的皇后到了此时却不能体谅自己。
许倾城自然能感受的到刘承业的情绪变化,她脸色再次苍白了一分,但事到如今有些话她却是不得不说:“臣妾阻止皇上这么做并非是为了慕容歌,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您啊!慕容歌是皇上您钦点的头名状元,若此时她女儿身的身份暴露她不过是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但吾皇的龙威势必受到损害,臣妾身为大盛的皇后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面前!”
刘承业听了这话脸色不由的又是一变,这一次他沉默了。许倾城见刘承业不说话便接着决然的道:“臣妾心意已决!今日就算皇上要废了臣妾的后位,臣妾也要维护皇上的龙颜!”
自二人相识以来许倾城在刘承业面前一直都是极为温柔的,今日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强硬。刘承业猛的转过头就那么看着许倾城,许倾城这一次没有回避所爱男子那冰冷的目光,就这样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刘承业还从来没有用如此冰冷的目光看过她,这一刻她心中很痛。许倾城知道他非常的生气,知道他此刻非常的难受,但是她还是要阻止他做傻事。
“唉!”刘承业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她终究还是为了他啊。看着许倾城眼中的泪水他心中就是一阵抽痛,一直以来小心呵护,偏偏今日就流了那么多的眼泪。他伸手温柔的擦掉许倾城眼中的泪水,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道:“既然如此你说说你的法子!”说罢其拉着许倾城,两人在主位之上坐下。看了一眼依然跪在下方的忘尘,许倾城淡淡的道:“别跪着了,给朕站过来!”忘尘闻言连忙起身,一个闪身来到了刘承业的面前。刘承业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忘尘的小脑袋,气呼呼的道:“原本以为你是最为稳重的,却不想皇后一时间乱了方寸,你也跟着一起胡闹?给朕站到一边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开口说话!”
许倾城沉默了片刻?是温柔开口道:“臣妾还是那个意思,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一旦传出去朝廷的威信皇上的龙威都会受到损害,能越少的人知道自然就越好!”
刘承业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对朕的一片维护之下朕岂能不知?只是这件事情能瞒得住?瞒不住!朕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清楚,仰不愧于天,府不怍于地,行事光明正大!若朕此时不处置了她,那才是对我大盛律法的真正亵渎啊,你明白吗?”
许倾城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温声道:“皇上的为人臣妾自然再清楚不过,所以臣妾这里有两个法子,或许可以解此困局。”说到此处许倾城看了看刘承业的脸色,见其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这第一个法子想必皇上方才都听见了吧?”